当地时间5月4日，备受全球投资圈关注的伯克希尔年度股东会再次圆满落幕。93岁的巴菲特携他定下的接班人——负责公司非保险业务的格雷格·阿贝尔，以及负责保险业务的阿吉特·贾恩登台回答股东们长达五个小时的提问。

关于现金储备

巴菲特“赚大了”——2024年第一季度，伯克希尔-哈撒韦实现营收898.69亿美元，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127.02亿美元，双双超出市场预期。

巴菲特说，到本季度末（二季度），伯克希尔的现金储备可能会攀升至2000亿美元。“我们的现金和国库券在上季度末为1820亿美元，我认为这是一个合理的假设，即到本季度末，它们可能会达到2000亿美元左右。”

“我们很想花钱，但我们不会花钱，除非我们认为他们正在做一些风险很小的事情，可以让我们赚很多钱。”他补充道。

此外，伯克希尔第一季度112.2亿美元的营业利润主要来自保险业务——该公司第一季度保险业务营利高达52亿美元。

巴菲特表示，该公司的保险风险分布在不同地区和灾害类型中，而目前美国东海岸的一场大风暴可能是该公司面临的最大风险。大西洋的飓风季节从6月持续到11月。

图 / 现场视频截图

关于人工智能

谈到人工智能时，巴菲特称他对人工智能“一无所知”，但不意味着这个技术不重要，巴菲特将该技术比作核武器，因为它有可能带来巨大的变化。“人工智能具有巨大的潜力和巨大的‘伤害’。”

巴菲特表示，“人工智能诈骗”可能是下一个大型“增长行业”，他讲述了最近在屏幕上遇到人工智能生成自己的图像，这让他对这项技术感到紧张。

他说，如果有人用人工智能生成他的图像，说“我需要钱，我刚发生了车祸，我需要5万美元。”那可能会让很多人受骗上当，这种诈骗场景在美国很常见。如果任由这种诈骗泛滥，那它将成为有史以来的“增长行业”。

“我说过，当我们开发核武器时，我们把精灵（Genie）从瓶子里放了出来，那个精灵最近一直在做一些可怕的事情。那个精灵的力量让我吓坏了。而且我不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把精灵放回瓶子里，人工智能有点相似。”巴菲特说。

关于减持苹果

截至一季度末，伯克希尔-哈撒韦前五大重仓股分别为苹果、美国银行、美国运通、可口可乐和雪佛龙。

当被问及伯克希尔为何减持苹果仓位时，巴菲特表示，这是出于税收原因，因为投资获得了可观的收益，而不是基于他对该股的长期看法的任何判断。

他还表示，这可能与他的观点有关，即他认为美国税率会提高，以资助不断膨胀的美国财政赤字。

“我希望你们也不要有太多困扰。伯克希尔的苹果仓位一直很高，我认为投资者不会介意我们今年卖了一点苹果的股票。”巴菲特说。

巴菲特表示，尽管最近销售放缓，但苹果“极有可能”仍然是伯克希尔的最大持股。当他退休后由阿贝尔接任时，伯克希尔将继续拥有目前的重仓股，如苹果、可口可乐和美国运通。

关于可再生能源

巴菲特说，可再生能源令人感兴趣，但需要时间来开发。

“有些事情需要一定的时间。我举一个我女儿很讨厌的例子来说明这个事情。就是一位女性十月怀胎才能生下一个孩子，但你不能让十位女性一个月内就创造一个孩子。”

但巴菲特也表示，太阳能可能永远不会是唯一的电力来源。巴菲特接班人，伯克希尔能源业务主席格雷格·阿贝尔也表示，可靠性和可负担性是需要牢记的重要因素。

关于海外投资

在问答环节，有投资者提问称，伯克希尔此前曾投资过比亚迪，未来是否会继续投资中国的其他公司。对此，巴菲特表示，“我们主要的投资标的将会位于美国，你看我们所投资的可口可乐或运通，都是在全球扩张业务的公司。而像美国运通或可口可乐这样在全球都有业务的公司，在全球都很难寻觅，这是全球的共识。而我觉得对于比亚迪的投资，跟我们此前在日本做出的投资比较相似：我们快速地在日本投资了5家商社，你很少会看到我们在美国海外做出这样的投资。”

巴菲特还透露，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下一笔大交易可能不会是对美国之外的企业的投资。

巴菲特表示，如果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坚持在美国投资，就不太可能犯重大错误。他说：“我了解美国的规则、弱点、长处，无论是什么……我对其他文化的了解不是很好，但幸运的是，我不必这么做。”

关于投资机会与抛售股票的时机

巴菲特表示，他和芒格多年来肯定错过了很多投资机会，但只对少数感到遗憾。

“我们错过了很多东西，我们真正后悔的是错过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东西，我们从不会为那些我们不了解的东西感到苦恼，”巴菲特表示，“为什么我们应该能够预测每一项业务的未来，就像我们能够预测小麦的产量一样？”

对于判断抛售股票的决策因素，巴菲特表示，减仓往往会有许多原因，其中之一就是你需要现金，对于伯克希尔来说这种情况不多见，但从他20岁开始投资时，每次决策都会发生这种情况。

关于持敏锐思维的秘诀

在被一位来自中国海南的股东问及“保持敏锐思维、非凡判断力和良好身体状态的秘诀是什么”时，巴菲特表示这只能说是运气好。如果时间倒转回他高中那会儿，去问班级里有几个人会活到90岁，几个男生能活到93岁，他不会押注在自己身上。

巴菲特表示，运气非常重要。有的人会说：“这都是靠我自己做到的。”而我觉得这样的人真的是头脑不清。

但巴菲特也强调，应该充分利用人生中的机会。

关于美国国债与美元

当被问及是否担心不断上升的债务水平会损害美国国债的地位时，巴菲特表示，他“最乐观的猜测是，美国国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可以接受的，因为没有太多的替代选择。”巴菲特称，问题不在于数量，而在于通胀是否会以某种方式威胁到全球经济结构。

他还表示，没有真正的货币可以替代美元。他回忆起保罗•沃尔克在上世纪70年代末和80年代初的通胀压力下担任美联储主席的经历，当时沃尔克在面临死亡威胁的情况下奋力遏制了通胀。巴菲特称美联储主席鲍威尔是一个“非常明智的人”，但他指出，鲍威尔无法控制财政政策，而这正是问题的根源。

关于芒格

本次股东大会开始前的短片是对查理·芒格的致敬。芒格于2023年去世，享年99岁。

这部短片详细介绍了查理·芒格的生活，包括他在内布拉斯加州奥马哈的生活，他和巴菲特在那里出生和长大，距离伯克希尔年会的竞技场只有两英里。短片还展示了这位投资者多年来广为人知的许多简短俏皮话。在2015年的一次会议上，查理·芒格说：“沃伦，如果人们不是经常犯错，我们就不会这么富有。”

在视频的结尾部分，巴菲特称芒格为“伯克希尔的建筑师”。这部影片有时感人至深，有时轻松幽默，目的在于向他的老朋友和商业伙伴致敬。

在投资者提问环节，巴菲特再次提到芒格。他说，芒格是一位值得信赖的商业伙伴，但自己也能够在其他人或者地方寻求支持。

“我完全信任我的孩子和我的妻子，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问他们买什么股票。但在理财方面，几十年来，世界上没有人比查理更适合交谈。这并不意味着我没有和其他人交谈。如果我认为我自己做不到，我就不会这样做。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我在投资问题上是自言自语。”

巴菲特称芒格永远诚实，这也是他成为重要伴侣的部分原因。巴菲特补充说，这适用于他的工作和个人生活。

一个小花絮是，巴菲特回答完问题后，在想让身边的阿贝尔回答问题时，习惯性地将阿贝尔叫成了“查理”。

频频提及自己高龄

或是受到老友离世的影响，今年的巴菲特明显增加了谈及自己年龄，特别是自己“不在了”这种假设的频率。

在提到投资海外新兴市场时，巴菲特大谈了一些投资原则和判断标准后话锋一转，对着股东们说“我们将要看到伯克希尔的下一代管理层如何施展拳脚，幸运的是，你们不会等太久”。巴菲特强调，虽然他“感觉良好”，但他也对保险生命表（指的是人到了一定岁数后，活到下一年的概率）略知一二。

令股东们心头一酸的是，巴菲特表示自己“已经无法再接受四年的雇佣合同”，因为他的年纪已经到了“不知道四年后会在哪里”的阶段了。

在后续的问答中，今年8月即将年满94岁的巴菲特，也明确表示等他“不在了”后，伯克希尔的下任CEO——也就是61岁的阿贝尔，将全权负责最终的投资决策。

在会议的最后，巴菲特照例亮出藏在桌子上的彩蛋——告诫自己“闭嘴”的牌子。同时他也希望在座的各位股东明年也来，同时也祝愿他自己明年“也能来”。

图 / 现场视频截图

值得一提的是，现场也有股东问及72岁的贾恩是否有继承人计划。对此贾恩表示，每年都会向董事会分享有关继承者的看法，同时也向他们提交了特定的接班人名单。

年度股东信编辑露脸

巴菲特透露，被奉为“投资者圣经”的伯克希尔年度股东信背后也有一位操盘手——即将在今年6月迎来95岁生日的Carol Loomis。Carol Loomis曾经是《财富》杂志的记者和资深特约编辑，同时也是“对冲基金”（hedge fund）这个金融术语的创造者。

Carol Loomis，前排左二，图 / 现场视频截图

来 源 | 证券时报、财联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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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 刘雪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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