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刘晓博

“乘飞机人数”又称“航空客运量”，是重要的经济指标，可以反映出一个地方商务活动、中高端旅游产业的活跃度。

刚刚过去的2023年，是疫情后经济复苏的第一年。最近，各地2023年的航空客运量陆续发布。从这些数据中，可以看出哪些省市经济复苏比较快，哪些城市比较慢。

先看航空客运量排名前20位（由于数据缺乏，未包含台湾省）城市，2023年客运量跟历史最高年份的比较。这些数据是每个城市总航空客运量，不是单个机场的数据。

香港航空客运量的最高点出现在2018年，内地各城市出现在2019年。

跟历史最高年份相比，2023年航空客运量下降最多的城市是香港，同比下降了47.1%。

2018年，香港航空客运量曾高达7470万人次，位居全球第八、中国第二。2023年，香港机场全球排名大约在40名左右，参加内地城市排名只能列第十位。

香港航空客运量大幅下滑，主要是两个原因：第一是内地游客通过香港乘机到海外旅游人数大幅下降；第二是国际商务客、游客到访香港的人数下降。

由于国际商务、旅游人群到访香港主要是乘坐飞机，航空客运量的下降应引起足够的重视，否则香港作为中国经济跟世界之间“超级联络人”的作用将下降，有被新加坡取代的风险。

其次是上海，2023年比历史最高年份下降了20.4%。

再次是青岛、北京、广州，下降了16.2%和14.7%、13.9%。

上海、北京、广州的情况跟香港有点类似。这几个城市的国际航班比较多，都是中国的门户枢纽城市，外国人到访中国大概率会选择这四个城市之一落地。而国内游客出国旅游，也往往到这四个城市乘坐国际航班。

所以，北上广航空客运量未能恢复到历史最高水平，跟国际商务客、游客到访量下降，中国人出境游下降，有密切关系。

造成国际交流下降的原因主要是两个：

第一，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下，外资企业重新布局产业链，有些投资转移到了中国之外，来中国商务活动的量自然下降。欧美官方的各种宣传，让当地居民来华旅游欲望有所降低。

第二，三年疫情、房地产股市低迷，让中国居民有了“缩表效应”，出国旅游、消费欲望下降。

青岛、昆明、西安、厦门、南京等，都是旅游热点城市。虽然2023年国内游火爆，但乘飞机旅游的总人数下降了，大家更多乘坐高铁。

一是因为高铁越来越方便，二是高铁整体还是比飞机便宜一些。

需要说明的是，2023年1月仍然有疫情影响的因素，如果把疫情对2023年全年航空客运量的拖累比例设置在5%左右。那么，2023年跟历史最高年份相比，差距在5%或以内的，都可以认为回到了历史最高点，甚至有所超越。只有低于历史最高年超过5%的，才算“未能完全恢复”。

武汉、深圳、重庆等同比跌幅低于5%的城市，航空客运量可以认为已经创造了历史新高。

跟历史最高年份相比，航空客运量强劲增长的城市有成都、三亚等。

成都在2021年6月启用了新机场，实现了双机场运作，极大刺激了航空客运量的增长，一跃成为中国航空第三城，超过了广州、香港。

成都之所以创出如此佳绩，跟它作为西南大区门户枢纽地位密切相关，很多进藏、进疆的飞机要在成都经停、周转。

由于飞到成都的人大增，2023年成都房地产也比较温暖，在全国属于最抗跌、最活跃的城市之一。

三亚、乌鲁木齐、杭州、长沙、海口、哈尔滨都创造了历史新高，如果加上“去年1月疫情影响值”5%，增幅就更为明显。这几个都是旅游热点城市，人气都比较高。

再看一下各“省级区域”的情况，这里只统计了内地31个省市区：

宁夏跌幅最大，达到了28.4%。宁夏算是旅游地区，在2023年旅游复苏中，没有能像哈尔滨、三亚那样抢得先机。

天津跌幅第二，达到了22.4%。天津机场吞吐量不算大，只排名内地第25位，跟贵阳、济南不相上下，国际航班本来就不多。所以，天津航空客运量下降，主要还是国内商务客、游客下降。

天津晚清+民国时期的小洋楼资源比上海丰富，城市面貌兼具欧洲古典和中国现代风味，也有一定的美食资源，但旅游一直不温不火。去年曾火爆一时的海河跳水，最终没能转化为持续的流量，令人遗憾。

其次是上海、广西、江西、贵州、河北、北京、河南、福建、陕西、山东、辽宁、山西，比最高年份都下降了超过10%。

这些省市区要么商务活动频率下降，要么中高端游客人数下降。

航空客运量创出历史新高的省区市有：四川（+29.7%）、西藏（+19.9%）、新疆（+9%）、吉林（+8.2%）、浙江（+5.5%）、海南（+4.7%）、甘肃（2.6%）、黑龙江（+0.7%）。

四川、浙江航空客运量创新高，是经济好和旅游好双重作用。其他几个省，主要是拥有特色旅游资源，成为2023年国内游的热点地区造成的。

最后再比较一下各省市区的航空客运量，主要看下面表格里2023年数据：

广东是航空客运量唯一超过1亿人次的省，达到了1.41亿人次。虽然比2019年少了7.6%，但在全国的优势非常明显，几乎是江苏省的3倍。江苏和广东的GDP一直不相上下，但航空客运量差距甚远。

江苏航空客运量跟GDP不匹配，还可以从浙江的数据看出来。浙江GDP只有江苏的64%，人口是江苏的78%，但航空客运量是江苏的1.35倍。

估计会有江苏的朋友反驳：江苏南部区域的乘机人喜欢去上海坐飞机。这的确是一个原因，但虹桥机场2023年的总客运量也才4200来万，就算2000万人次来自江苏，江苏加起来也才达到广东的一半左右。而不少广东人出国，是去港澳乘坐飞机的。

人口比较多、航空客运量比较低的，还有山东省、河南等省。

山东省的人口是浙江的1.52倍，GDP是浙江的1.12倍，航空客运量是浙江的75%。

话说回来，高铁5小时以内直达城市（尤其是核心城市）的多少，会影响大家乘飞机的欲望。山东、河南、江苏都在中国的中部，乘坐高铁是比广东、福建、东北三省等地方便。

拥有较好旅游资源的省份，航空客运量会比较高一些，比如四川、云南、海南、陕西、新疆等。

北京和上海由于是国家的门户枢纽城市，所以航空客运量都比较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