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骆轶琪 广州报道

面向5G转向5G-A的发展转换期，通信产业链的投资发展进入新阶段。

叠加AI大模型持续发展对智算需求提升，智算网络建设也成为当下的重要命题。

3月28日下午，中兴通讯（000063.SZ）举行2023年度业绩交流会期间，公司高管就分别针对智算业务的发展逻辑、5G-A（5G-Advanced）的实施阶段、运营商业务发展后劲、国际市场新动能等方向进行分享。

客观来说，面向外部复杂的宏观环境，中兴通讯在2023财年实现了稳健增长，2023年实现营业收入1242.5亿元，同比增长1.1%；毛利率41.53%，同比上升4.34个百分点。

从具体三大业务表现看，存在一定发展差异化现象：运营商业务稳健提升，消费者和政企市场则因复杂的外部环境有所影响收入，但整体维持了毛利率稳中有升。

2024年，通信市场迎来新的技术升级，中兴对核心趋势和市场的研判也在行业具备一定代表性。

智算发展两个关键

面向大模型时代，通信产业链都在积极拥抱智算市场打开的新机遇。

中兴通讯执行董事、总裁徐子阳在交流中分析道，目前智算发展处于初级阶段，以AI大模型为代表的新一代算力基础设施和应用，这两年在很多领域显示出不同于以往的生命力。

他指出，这是一轮长周期的技术革命，对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的原有技术线路和发展模式都会有深远变革。

智算特别是大模型降低了各行各业获取新能力的门槛，降低对陌生能力掌握的壁垒，极大程度降低客户从有想法和需求转变到落地的实现成本。带来整个社会资源更高效共享，成为创新的新动力。

徐子阳表示，当前这股浪潮依然处在技术高速迭代的初期和高峰期，需要避免对其影响力短期内过分高估、长期内过分低估的偏见。

“这波技术革命中，除了大家普遍关心的幻觉、鲁棒性、可解释性这些关键技术挑战之外，我们发现有两点需求对AI的健康发展非常关键。”他分析道，一是如何利用新技术来降低算力的单位成本，让企业用得起智算、算力；二是如何构建一个积极的AI云原生生态，让行业应用和不同智算框架实现一定程度解耦，做到一次开发、处处使用，让企业可以用得好算力。

“这两个需求的关键点实现，我们认为着力点是算力成网。”徐子阳表示，即通过高速的网络连接，包括数据中心内部、数据中心之间的高速连接，实现算力硬件资源共享，降低单位算力成本；通过网络统一提供服务，实现算力调用和算力使用的通用化，让算力使用尽量标准化，降低应用迁移和边界翻译的成本——其本质是通过超高速广域网，组成虚拟统一的智算中心。这体现出，规模越大，单位成本越低，如果调用方式越统一，效率就越高。

“我们理解，比特不太会脱离原子而独立存在。数字世界和物理世界只会相生共融。AI大模型也一样。”他指出，“连接+算力”的数字基础设施依然是其根基，同时追求绿色节能。这就需要强有力的软硬件共同协商、优化，包括算网、应用和基础设施的协同优化，尤其依赖产品化和产业化的能力。

对于中兴通讯的相关部署，徐子阳表示，在硬件基础设施方面，公司提供端到端的算力基础设施解决方案，涵盖通算和智算所有算力领域和高速广域互联领域。除了市场较为熟悉的通算服务器和数据中心，400G/800G骨干传输，针对智算，中兴通讯推出全解耦的全栈智算方案：智算服务器兼容国内外主流CPU/GPU；全系列智算中心解决方案等。

这些产品系列可满足万卡级GPU超大规模组网和模型训练需求、多样化算力推理，构建开放解耦生态。智算方案包括智算资源池和AiCube训推一体机两种形态，灵活满足不同场景下客户需求。

在大模型领域，公司采用“1+N+X”策略，其中，星云大模型采用自研与生态合作并举，并在此基础上通过领域知识增量预训练“N”个领域大模型，包括研发代码大模型、通信大模型、政务大模型、园区大模型等，进而衍生出“X”种应用，对内实现研发提效，对外以大模型技术加速产业数智化转型。

他举例道，代码大模型已经在公司研发发挥重要作用，某些场景下编码效率有近30%提升；通信大模型结合数字孪生和大小模型协同，在网络保障、跨域问题闭环、问题感知处理、加密短视频感知评估、智能反诈等领域已经落地实践。

5G-A进入全面加速

在刚刚结束的世界移动大会（MWC）期间，5G-A将在今年迎来商用成为行业普遍性认知，面向领域的建设部署在当下也备受关注。

徐子阳分析，产业数字化和数字产业化有3个顶点：算、网、端。其中智算的顶点意味着发展越来越聪明；网以5G-A作为其中代表，发展脉络是越来越快、深；端包括智能手机、AR/VR、脑机接口等，特色是越来越近——中兴努力用自己的组合式解决方案，让三个顶点不断往外扩张。

他介绍道，中兴在5G形成的大量技术优势，会持续延续到5G-A和6G阶段，5G-A是面向6场景和能力的一种承接，提供更高数据传输速率、更低延迟；更深、更广泛地连接；更可靠的性能和更智能的网络，来满足前述三个顶点的要求。

“随着近期3GPP R18版本立项，已经标志5G-A技术进入全面加速阶段。中兴在5G-A方面的投入原则是适度超前，技术方面用芯片、算法、架构，进行深度创新组合突破，形成组合式创新；另外中兴也是5G-A、6G相关标准的主要贡献者，深度参与标准制定工作。”徐子阳指出，在5G-A涉及的6个场景技术方面，公司陆续发布了多个场景技术验证。

对于5G-A的建设节奏，在今年初的MWC期间，中国移动宣布在2024年会在超300座城市启动大规模5G-A商用部署，争取到2026年实现5G-A全量商用。网络应用方面，预计在2024年实现Redcap、三载波聚合的规模商用，在无源物联网、XR增强等都有试商用部署。

徐子阳表示，全球的5G-A商用也在加速，目前可见在中东、欧洲、亚太、拉美等地的运营商在积极验证5G-A的能力。

运营商业务后劲何在

运营商业务作为中兴通讯一直以来收入第一大贡献的门类，其毛利率和收入表现一直备受资本市场关注。近期三大运营商财报出炉，显示出一个共同发展方向：面向无线领域的资本开支下降，转向算力网络倾斜。

这对通信设备商而言也意味着新的发展态势和环境。对此，中兴通讯执行副总裁、首席运营官谢峻石分析道，运营商业务尤其是无线产品收入确实是公司业绩基本盘。2024年看到三大运营商资本开支中对无线投资开始下降，对算网投资加大。公司业绩增长确实面临挑战，但是有信心保持国内运营商市场业务的稳健增长。

具体应对策略来说，他指出，一方面是调结构、抗风险。中兴根植国内运营商市场多年，对网络建设规模高峰期后，整体会进入平稳收缩阶段有充分预期。“中兴通讯近些年加大对传输、固网、家庭终端等领域的投入。在2021年确立第二曲线发展策略，也跟随运营商客户的云网转型步伐，积极拓展在服务器、数据中心、交换机、5G行业应用等第二曲线业务的产品。公司近两年来，业绩结构已更加均衡，应对变化的能力大大加强。”

另一方面是调战略、谋发展。谢峻石表示，公司在如此结构调整情况下，加速从全连接转向“连接+算力”，这一方向也契合国家提出的宏观政策导向，同时与国内运营商数字化转型的发展战略同频合拍。

具体来说，关于运营商对新型基础设施和新型信息服务体系的建设方面，从5G、千兆光网络、算力网络等领域充分拓展市场空间。

在5G无线领域虽然预计投资会下降，但也看到今年新的投资机会点：第一，国家要求推进信号升格、宽带边疆建设；第二，利用产品和解决方案优势，积极配合运营商加大室内、高铁、边疆、海疆等场景覆盖，稳步提升市场份额；第三是预计5G-A在2024年进入商业部署元年，公司会积极配合运营商开展技术验证，在全域通感、NTN、Redcap等有望进入落地阶段的技术方向，提前做好市场战略布局。

在算力网络领域，人工智能为信息产业带来巨大机遇，智算相关建设逐步加强，由此公司判断国内运营商包括各行业的智算部署将全面展开，且会维持较长建设周期，而不是脉冲式发展。中兴已全面布局智算、通算、大模型等新技术，具备提供硬件基础设施、软件平台、大模型能力、行业AI适配的全栈解决方案能力。

消费者市场提升

在全球宏观环境承压背景下，消费者关于通信领域的开支可能也受到影响，面向该类市场如何提升，谢峻石分析，回顾中兴通讯的消费者业务部分，在2020年占比在16%左右，大约在2021年开始，该类业务在公司的占比有较大提升，目前稳定在22%收入占比上下。

2023年消费者业务在海外市场，面临运营商较高库存、竞争加剧等因素影响，相关收入有所减少；在2024年随着海外运营商库存回归正常，采购需求将有所改善。

他指出，中兴通讯在国际市场存在的优势包括，技术积累可以满足运营商对底层能力的定制化需求，供应方面可以实现从系统到终端的联动以保证交付等。

对于手机类产品，中兴通讯2023年整体实现收入稳健增长，但国际市场面临库存较高、用户换机周期拉长的压力。2024年全球手机出货量将有所回暖，中兴将围绕差异化创新、成本领先策略努力实现较好增长：其中面向中高端市场追求差异化创新，聚焦细分领域，如在移动影像、游戏电竞等行业领先；红魔手机是电竞市场的核心产品，将完善电竞产品生态；面向从2G-3G向4G-5G入门级智能机的升级机会，将通过供应链合作等方式实现低成本设计，寻求增长。

此外也将紧跟AI浪潮加大AI手机布局，年中将陆续发布AI手机产品。此外将基于中兴星云OS系统，实现各类业务接入统一的AI平台；还将与互联网和运营商广泛深入合作，提供丰富的应用场景和体验。

国际业务新空间

回顾国际市场业务发展，谢峻石表示，根据第三方机构统计，2023年全球运营商投资呈现微增态势；消费终端市场规模整体有所下降。对于2024年的市场投资，据第三方机构统计，国际运营商网络投资依然保持增长，增速将好于2023年。

谢峻石指出，中兴在国际市场有不少可参与的市场空间。如目前欧洲和非洲的光纤化在加速，非洲和拉美的4G现代化改造和5G建设也开始加速。同时运营商在数据中心和绿色能源领域的需求也在持续增长。

消费终端方面，2023年四季度至2024年一季度，结合中兴自身研判和第三方机构调研可见，市场需求正有所恢复明显。

为此中兴也会向海外市场推出有竞争力的产品，如AI使能的极简、绿色和高效无线站点解决方案等；终端消费市场此前更多部署在100美元以内入门机型，在2024年将推出更具性价比的200美元以内智能机，拓展海外C端消费者市场。

据谢峻石介绍，2018年开始中兴对海外市场坚持聚焦策略，2024年坚定聚焦大国大T（运营商）。在传统业务方面，东南亚市场存在运营商网络合并、非洲和拉美无线网络现代化改造和固网光纤建设等方面都有发展机会。新业务拓展方面，中兴将在海外宽带提速、数据中心建设、新能源建设方向投入寻求一定增长；消费者终端业务方面随着市场需求回暖，也将挑战更高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