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荣耀》带头“破冰”后，《英雄联盟》也适时地官宣了与抖音的合作。1月31日，《英雄联盟》官方微博账号发布消息称，2月6日起，《英雄联盟》抖音直播将全面开放。

针锋相对数年后，流量红利和收益增长的触顶以及新业务探索的不确定性，或主动或被动地让“游戏王者”和“流量王者”选择了拆墙破冰。而强强联合的另一面，压力也自然给到了以虎牙、斗鱼为代表的传统垂直游戏直播平台。一场新的行业洗牌或许已经在酝酿。

《英雄联盟》上播

1月的最后一天，《英雄联盟》肯定了外界的猜测，明确《英雄联盟》抖音直播将于2月6日起全面开放。为配合宣传，《英雄联盟》还邀请了一位神秘嘉宾，将于2月5日20点在其抖音官方直播间进行技术测试。

至此，腾讯三大王牌游戏均已不同程度地实现了与抖音的互通。1月20日，“PEL和平精英职业联赛”账号宣布，《和平精英》电竞赛事将在抖音正式开播。首个PEL系列赛事——PEL度假岛杯于1月25日率先开赛，PEL头部队伍、影响力主播同台竞技。

《和平精英》官宣的一天后，《王者荣耀》也正式迎来了抖音直播的全面开放。1月21日晚“王者一哥”张大仙出现在抖音直播间的第一分钟，在线观众冲到10万以上，12分钟点赞破亿。

《王者荣耀》与抖音的合作，也是腾讯与字节破冰的“代表作”。根据公开报道，自2016年起，腾讯就多次状告字节跳动，包括对其旗下今日头条、西瓜视频、抖音短视频等产品提起8项诉讼，指控其旗下平台直播腾讯系游戏的行为侵犯了著作权。

2019年，《王者荣耀》在抖音全面禁播。法院裁定字节旗下公司不得直播《王者荣耀》，并判赔腾讯经济损失60万元，这也成为国内游戏直播行业首个“行为保全禁令”。

在接受北京商报记者采访时，盘古智库高级研究员江瀚分析称，促使腾讯游戏和抖音加速“破冰”的主要原因是市场竞争和用户需求。

在江瀚看来，随着短视频平台的崛起，抖音已经成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内容传播渠道，对于游戏开发商来说，与抖音合作可以让更多的人了解并参与到游戏中，提高游戏的知名度和用户基数。同时，抖音也可以通过直播的方式为用户提供更加丰富的内容，满足用户的需求。双方的合作可以带来互利共赢的效果。

“两害相权取其轻”

游戏的合作，其实是腾讯与字节的第二次牵手。2023年4月7日，腾讯视频与抖音集团宣布达成合作，双方将围绕长短视频联动推广、短视频衍生创作开展合作。而在2021年，因热播剧《扫黑风暴》相关切片视频问题，腾讯视频还与抖音对簿公堂。

大环境是透视腾讯与字节合作的关键背景。第三方机构QuestMobile公布的《2023中国移动互联网半年大报告》显示，截至2023年6月，移动互联网月活用户为12.13亿。整个上半年，用户规模增长稳定，维持在2%—2.5%之间。

而在经历爆发期后，2023年短视频行业增速也出现放缓，全网用户渗透率基本稳定，逐渐进入存量竞争阶段。数据显示，截至2023年6月，短视频App行业月活跃用户规模已达到9.56亿，活跃渗透率为78.8%，上年同期的活跃渗透率为76.4%。

腾讯也正遭遇成长的烦恼。财报数据显示，2023年三季度，腾讯增值服务业务（即游戏）收入同比增长4%至757亿元。二季度增值服务业务收入同比增长4%至742亿元，环比下降9%，同比基本持平。

不久前，第三方数据监测机构Sensor Tower发布2023年12月全球移动游戏收入排行榜单，此前曾经连续22个月登顶榜单的《王者荣耀》，本次退居第二位。不过，该榜单数据仅统计App Store及Google Play商店，不包含第三方安卓渠道。

稳固的基本盘支撑与“费力难讨好”的增量之下，各自回归主业、拆墙合作是最好的出路。资深TMT产业评论人张书乐对北京商报记者分析称，字节跳动在游戏研运上的总撤退，让抖音系不再和腾讯于游戏市场直接交锋，具有了成为腾讯系游戏宣发平台的先决条件；同时，腾讯系的电竞直播平台斗鱼、虎牙日趋衰微，让腾讯为了保证在游戏行业的领先地位，不再用自己的版权为斗鱼、虎牙构筑护城河，转而向抖音靠拢。

“这是两害相权取其轻的战略选择”，张书乐称。去年底，字节跳动宣布对旗下游戏业务朝夕光年进行大规模业务收缩，一度被解读为字节跳动在游戏业务上的“全面撤退”。本月初还有消息称，朝夕光年正与腾讯谈判出售多款游戏，但朝夕光年相关负责人回应称，相关团队还在与多个买家商谈项目出售事宜，至今尚未敲定任何与腾讯的交易。

斗鱼、虎牙要抱团？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这句话适用于腾讯和字节，可能也适用于斗鱼和虎牙。

就在腾讯和字节频频“秀恩爱”的同时，有媒体报道称，近期很多主播爆料，斗鱼和虎牙两大平台在技术底层上要进行打通，实现另一种意义上的“合并”。对此，北京商报记者联系了斗鱼和虎牙，但截至发稿未收到回复。从理论上说，这种传言有其合理性。《英雄联盟》抖音直播的消息一出，就有网友感慨，如此一来可能会有更多主播跳槽。

主播是直播平台最宝贵的资源。YY、熊猫直播、虎牙、斗鱼、企鹅电竞、花椒直播等平台群雄并起的时代，豪掷千金不计成本地抢主播成为抓住流量的最直接途径，2019年斗鱼上市时，“旭旭宝宝”便是曾和斗鱼CEO陈少杰一起在纽交所敲钟的四位主播之一。

2024年，时过境迁，折戟沉沙。主播大量流失，旭旭宝宝、冯提莫、张大仙等知名主播皆转战短视频平台。

财报表现走弱，属于传统游戏直播平台的好日子正成为过去式。

张书乐称，传统直播平台持续衰微，以及腾讯版权护城河的拆除，必然导致游戏主播的跳槽，同时也意味着斗鱼、虎牙在游戏直播短视频领域的优势不再突出，找到新的盈利场景、打通电子竞技赛事的更多链条，备受瞩目。

不过江瀚认为，《王者荣耀》《英雄联盟》在抖音直播的相继开放，有可能会带动更多主播跳槽至抖音，但这也要看抖音能否提供更好的直播环境和资源。

事实上，2020年底，腾讯就曾以5亿美元的价格将企鹅电竞的品牌经营和游戏直播权益转让给了斗鱼，而后推动虎牙与斗鱼的合并，减少双方的业务竞争避免过度内耗。然而因为反垄断，市场监管总局禁止了虎牙和斗鱼的合并。

对于如今的传闻，张书乐认为，即使技术底层被打通，也无法改变传统直播平台在游戏短视频直播上越来越狭窄的发展困境，其如果打通技术底层，不过是抱团取暖的一种绝地求生罢了。

江瀚则提到，斗鱼和虎牙也有自己的优势和特色，并且也在不断进行创新和发展。如果斗鱼和虎牙能够实现技术底层上的打通，将会为用户提供更加便捷的服务，同时也可以降低平台的运营成本。但是，这需要考虑到双方的利益分配和技术实现的难度等因素，所以具体能否实现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据了解，去年5月，腾讯副总裁林松涛出任虎牙董事会主席，三个月后，经历一系列人事变动的虎牙披露“三年计划”，转型方向包括游戏分发、游戏道具销售和游戏广告业务。而在本月早些时候，斗鱼内部也展开了组织架构和人员调整。

北京商报记者 杨月涵

图片来源：企业官方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