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用惩罚自己,与父母共苦

母婴育儿2024-05-24 19:56:43无忧百科

我们用惩罚自己,与父母共苦

深耕计划“婴儿观察模块”招生倒计时,最后2个席位,详情可联络助理。

*本期督导老师是付丽娟老师。

*本期督导内容来自曾奇峰心理工作室-有弥联合心理深耕计划第四期学员咨询录像解析模块,经过改编,隐去了来访者的个人信息,督导文章主要用来交流与学习。

有这样一类人,他们在生活里时常犹如惊弓之鸟,或者受惊的小鹿,声音总是很小,容易紧张,整个人的姿态瑟缩着,就像还没被滚水冲开的茶叶。他们似乎在极力压缩自己的存在感,很难感到安全和放松。


这种瑟缩,让人联想到压抑,对攻击性的压抑。

然而,督导老师付丽娟说,仅仅看到攻击性的压抑是不够的,再往深处潜,能看到一个人主体意识的萎缩。




主体意识是如何发展的

我们从两个层面来理解主体意识的发展和受阻。


首先,在生理和心理的跨科学研究成果里发现,婴儿大脑发育情况与外界环境刺激和养育者的照顾是密不可分的。在环境和养育者的协助下,能够逐渐形成安全性依恋的婴儿,神经元之间的连接是相对紧密的;反之,缺乏足够回应和母婴互动的婴儿大脑的神经元间的连接就会变得稀疏。


这种“稀疏”,在生理层面也许表现为神经元之间的关联不够,而在一个人发展的过程中,可能会引发的后果是与自己的内在失联。例如,一个人在现实生活里遭遇了重大打击,或者经历了很多糟糕的事件,但这个人无法启动思考,难以将这些事与自己内在的变化联系在一起。现实与内在是断联的,这会使他无法自己消化和处理这些遭遇,这些糟糕的情绪体验会被堆积在身体和心里。

精神分析工作的重要目的就是使潜意识意识化,对现实与内在断联的个体而言,意识无法发挥作用,或许大部分的糟糕情绪会被潜意识直接接管并压抑起来,他无法思考自己经历了什么,但感受的积压会使他下意识要绷紧神经,把自己收缩起来。

也就是说,这种瑟缩的状态,很可能对应的是一个人生命很早期的体验,这也意味着需要更多的咨询时间和干预来处理它们。

另外一个层面,我们来看一个人的主体意识是怎样发展起来的。

一个人瑟缩的、向内回缩的状态,比起攻击性的压抑,其实更直观能看到的是生命活力的压抑,这就与一个人的自我意识有关。小孩子一开始是通过各种试探、行动来使自己的自我意识生长起来,这个阶段的孩子还不太能使用语言表达自己,主要依赖行动和情绪表达。这时候养育者充当着孩子的镜子,回应孩子,帮助孩子发展。


如果养育者是冷漠的、忽视的,不愿看见自己的孩子的,孩子无法从这面镜子里看到自己。也就是说,孩子身边没有重要他人告诉他,他是谁,他是怎样的,他是好的还是坏的。没有被镜映的经验,孩子会担忧和恐惧,认为自己的自我是糟糕的、有伤害性的。

这个部分会伴随孩子长大,成年后他也依然会觉得自己是有问题的,是糟糕的。而当他走进社会,身边人的反应也在表达自己是有问题的时候,这种自己的自我是糟糕的信念就会被加强,同时他也会感到自己想要去发展,想要去伸展自己,是一件糟糕的事,会受到伤害,周围人也并不接纳自己,于是他就会回缩自己,拒绝去发展自己的主体性。

健康地发展自己的主体意识,是每个人很重要的成长任务。一旦一个人的主体意识被固定在生命早期,此后也一直没能得到机会发展,未来生活就会状况频出。其中最显著的状况就是这个人会变得无法思考,无法理解自己的处境。也可以说,他不具备反思的能力。无法思考自己,也就无法从这些经历里吸取经验,种种不顺利的事会变换形式在其生活中上演。


咨询师能做些什么?

咨询师先要看到来访者现实与内在的断联,在此基础上要谨慎评估来访者的状态。不仅仅是在评估阶段,还需要在咨询中有风险意识,因为这样的来访者可能在内心深处处于很深的抑郁中,并且心里的弦崩得很紧。

接下来,使来访者现实与内在能够达成接触,或许是咨询中长期持久的目标。

那么,要如何使来访者恢复中断的内在联系?

咨询师要充当来访者现实与内在的桥梁,帮助他看见自己的困难处境,能对自己的困难,对自己的感受有觉知,回应时要把来访者的处境描述给他。这时咨询师是在主动地向来访者伸出手,主动是因为来访者面对咨询师时无法把咨询师与自己内部那些伤害自己的客体区分开,也许正在投射的是来访者与旧有客体相处的情感体验,因此来访者很可能会把咨询师也投射成那些可能会否定自己的、说自己有问题的客体。

因此咨询师的主动,是在往来访者旧有的体验里灌注新的、不同的体验,来访者的投射是不可避免的,或者说他在咨询中复制自己以往的感受也是不可避免的,但咨询师的主动能创造一个出口,或者打开一个缝隙,让来访者看到面前的这段关系有可能会不同。

这个部分如何在回应里体现,付丽娟老师做了示范:

“你刚才告诉我,你正在经历一系列的困难和压力(具体的事件),你对此有很多担心。你带来了这些困境,我在想,你希望今天在这里我们可以为你的这些困难做些什么?或者你希望今天我能够给你提供怎样的帮助?”

咨询师在回应里放置了一根绳子,看看来访者是否有意愿握住绳子往咨询师的方向靠近。虽然来访者已经进入了咨询,看上去本身就有一根绳子在这里,但这类来访者也许并不知道要如何使用这根绳子,他们不知道咨询师能为自己做什么,也不知道可以怎么使用咨询,这时候就需要咨询师主动一些,为来访者提供使用自己的抓手。


同时,当咨询师察觉到来访者内心渴望被理解,渴望与人接触的愿望担忧害怕被伤害时,也是可以把这种渴望又矛盾的感受翻译给来访者,这样做能帮助来访者对自己的情绪反应有觉知。

例如:

“我听到你对自己的功能有很多担心,担心自己没有办法适应当前的状况,或者没法处理好身边的关系,这些甚至会让你觉得回避可能是最安全的方式,而不是去发展自己。所以当你觉得自己没有足够功能来适应现实时,我也听到你有强烈的期待,期待能有更好的环境让你适应,能匹配你的节奏。”

让来访者对自己有感知,并不是为了达成怎样的目的,也不论这些感受是一个人幼年期的还是婴儿期的,重点是能让来访者看到自己内在正活跃着的幻想,能对此有认知。因为显然环境是不可能反过来适应人的,这样的幻想如果不能被意识捕捉到,会给来访者持续带来痛苦和困难的感受。这样的工作,付丽娟老师形容是咨询师拿着放大镜一帧一帧帮助来访者看和感知。因为诸如此类的幻想正堆积在来访者的潜意识中,小时候缺乏镜映的客体为来访者留下了无穷无尽无法解释的疑问,成年后对很多事都不能理解也无法耐受。这时咨询师的工作重点就时为这些无意识幻想找到通道,一点一点调取出来,对它们做翻译和现实检验的工作。

前面谈到,这类自我会收缩起来的来访者,内在有很多批评的、甚至虐待的客体,不可避免会将咨询师也体验为可能会伤害自己的人,咨询师需要留意来访者讲述的状态,不仅仅是语言,那些无声的呈现也在叙述着重要信息。有些来访者会在咨询中自我分析,通常试图以自我攻击,或者自我归因的方式来理解为什么自己会遇到这些糟糕的事。咨询师需要分辨,这不一定是有功能的反思,反而可能是来访者的防御,或者来访者正在关闭和咨询师工作的通道。背后的潜台词是:“我已经这样说我自己了,所以你就不要再指责我了。”

付丽娟老师示范了如何对来访者的自责工作:

“我听到你其实很希望自己也能有一些发展的,发展一些能力应对复杂的,甚至是不好的处境,你也可能希望在应对之余还能从中获得乐趣。同时我也听到你对自己的分析,认为一些事情的发生是你的问题,这个时候你可能担心我会像你的父母那样,认为你遇到这些问题是你的原因。我在想,你好像为自己遇到的事找了一个归因,但这个归因似乎关闭了我们可以去探索的空间,就好像这里没有可以继续深入的内容了。所以我想,一方面你会持续来咨询,但另一方面是否咨询也给你带来压力,跟我在一起你会有压力,你担心呈现真实的你时,我会像你的父母那样认为你不好,你有问题,你很难相信在我们的关系里你可以得到真正的理解。”

前半段的干预,督导老师示范了如何在合适的地方为来访者埋下一颗生长的种子,而后半段,示范了如何针对移情来回应,把来访者内心的恐惧和担忧揭示出来,也把来访者移情和投射中不断在重复的体验解释出来。让来访者能够对与咨询师之间的互动背后的意义有感知。


对俄狄浦斯期冲突的处理和理解

在某些情况下,一个人回缩的自我,无法释放的生命活力,除了与早年经历有紧密联系外,很可能也指向了未修通的俄狄浦斯期冲突

对部分来访者来说,他们残留的俄期冲突并没有对生活造成明显的影响,或者没有带来非常剧烈的冲突,并且来访者具备发展的能力时,咨询师可以对此诠释得少一些,以提供足够好的母性的环境帮助来访者发展为主。但如果是俄期冲突剧烈且影响到生活的来访者,咨询师需要提供足够剂量的解释。因为这些解释的工作能把来访者冲突部分的动力呈现出来,并稀释它,以此让来访者有机会来修通这个部分,尤其是那类有明显乱伦冲突的来访者,足量的解释工作是十分必要的。

强烈的俄期冲突很可能会使来访者感到自己始终置身于一个可能被伤害的环境,因为潜意识里隐秘的幻想会激活超我的惩罚和攻击,而来访者很可能会将这些攻击投射出去,变成环境与他人对自己的敌意,将周遭的人都变成会惩罚、审判自己的人。这会使这类来访者无法拥有正常的人际关系,因为这些关系都会被构建成被超我迫害和攻击的关系。

假设小男孩或小女孩,在寻求同性父母的依恋时遭遇拒绝或疏离,甚至被冷暴力后,对依恋的需要会转移到异性父母身上,小孩子就会加强自己和异性父母融合的需要,也就是把妈妈当成爸爸来使用,或者把爸爸当成妈妈来使用。以此为理论前提,咨询师就需要在咨询关系里关注,来访者会把咨询师投射成怎样的母亲,又会在什么节点把咨询师投射成怎样的父亲,这两种身份会在咨询师身上被交替投射。


如果结合俄期冲突来理解某类来访者明显的人际回避和人际关系的困难,能看到更复杂的动力。因为这些回避和困难也许是因为来访者担心潜意识里隐秘的幻想被暴露,被别人感知到,同时来访者也可能会将其他人投射成已经知道自己的秘密想要惩罚自己的人。

于是,再来看来访者与咨询师建立的关系,来访者能在咨询的50分钟里获得咨询师全然的关注和努力的理解,这是获得好客体的感受,但同时更占主导地位的力量,很可能是来访者内在旧有的,迫害和惩罚性的情感体验。这一点能帮助咨询师立体看待当前的咨访关系,来访者持续来咨询,表示获得了好的感觉,但在每一节咨询空间里,那些过往的经验和感受会试图占据这个空间,咨询师就面临时刻与来访者旧有的内在客体博弈的局面。

比如,以如何使这两个部分同时存在为前提,咨询师还需要能对旧的部分做调和的工作,这就需要启用咨询师容器的功能。

*本期督导老师:付丽娟

•有弥联合心理咨询能力训练中心培训督导师

•精神分析临床工作19年

内容来源 | 深耕计划课程内容 编辑 | Ne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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