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漫步 坐的时间长了,突然觉得很累,于是想到出去走走。
推门而出,外边不知何时下起了细细的萧雨,凉风和着泥土的腥气在脸上轻柔的拂掠,即刻飞得很远。 其实我喜欢一个人独自在雨中漫步,在细雨纷飞的雨中放下尘世间所有牵涉,抛开脑海里纷乱的思绪,任雨顺着发际轻轻的滑落到脸上直到脚尖。
诗人说:在雨中淋漓是一种洒脱。尘世与我无关,静静的品尝这雨赋予的甘甜,任思绪疯长。
无法形容在雨中漫步是怎样的浪漫悠扬,一场雨,一个人,一幅画。人生的奥秘,错与对,美与丑,喜与悲一切都不在是那么重要了。
街道在雨水洗礼下裸露出水泥固有的青涩,记得没下雨时这里全是灰尘,此刻那尘埃已不知去向,猛然醒悟,这雨不知下了好长一阵子。真是一场春雨一个梦,梦的开始都是纯洁的希望。
大街上不知何时停了十几辆小车,前面的挡风玻璃蒙上了一层水珠雾,茫茫看不清里边坐着什么样的人。这样偏僻的小镇一次能停这多小车很不多见,特别是在这春雨绵绵的季节。
听说这是那些社会上混混来聚众赌博开的车,他们不敢在城市中赌博,来这里是为了安全。 不知道他们谁的命运好一点,是谁又在这次赌博中大捞一把,想,一定有人赢,也一定有人会输。
我似乎听到那些赌徒欢笑和哭泣声幽然而止,一张张微笑和错愕的脸上狰狞着注视下一局命运的判决,心在默默地祈祷,屋子里一片狼藉,烟灰跌涨,弥漫着整个空间,偶尔流串的尘埃透过门窗被风卷进雨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于是想起,人生,不就是一场赌注吗?人生自古在尝试,尝试成功自古有。
愿赌服输,只是筹码有时下的太大了,阴霾了整个风景。 街道上行人少了许多,偶尔走过来一两个人被伞遮掩的看不清面目,汽车从身边呼啸而过,溅起一串水花淋湿了裤脚。
记得五十年代这还是古老的小巷,青砖古道。现在已是高楼耸立,那红墙替代了青石,预制板取代了瓦房,钢窗更换了脆弱的木窗,时光流走了岁月,时光也流走了人,把一切都留在了记忆的诗行。
对面走来一婀娜清秀的女子,撑着粉红色的小雨伞,青春的身姿,曼妙的舞步。仿佛那个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雨巷中结着愁怨丁香一般的姑娘。
伞的边缘象断了线的珠子,滴嗒着把整个人笼罩在圆周里,细碎的步履像梦一般地凄婉迷茫。这不是江南,当然她也不是丁香一般的姑娘,可她把思绪拉到了久远的江南,那梦和诗一般的雨巷,潮湿的心思轮回了流走的时光,无法搁浅的记忆变得冗长。
雨声慢慢漫过耳际,于是,心淹没而去,你变得渐渐丰美清晰。 那年一样的细雨,伞下两个相依相伴的人轻柔地行走在这里,笑靥湿透了雨具,时而飞溅的雨丝知趣地捣鼓着无法逾越的空气,推开心际注入萌芽的种子。
一阵微风吹过,树枝上残存的落中悄然跌落,零星地散失在地里,象一道道因你而起你的忧伤在温柔地等待故事的继续,雨滴拍打在上边,水沫舞蹈,铺成一地忧伤,上边写满关于你和我爱的篇章。 于是,我想起了你给我说的话,失去的永远是最美好的。
抬起头,雨象箭一般跌落,把眼扎的很痛,于是闭眼,任它梳理满面污垢,一缕缕败落。 对面楼台窗帘里,一女子静静地贮立着,目光平直而柔软,脸面被惆怅拉得很长,不知她心中游荡的心事,是彷徨还是凄怆,把一种生命的感动,在这梅雨时节展开,羞涩了蓝色的水乡。
于是想起了你不在的时光,思绪象浸水承压后的纸张,一页页沉重的无法翻开,稍稍用力便撕碎了梦想。 伸开双掌,雨打在手心,想抓,却无端地滑脱,就象我抓不住你一样,跌落在身旁的路上,碎成一地的忧伤。
不由一笑,不是你的何必强求,是你的又怎要滑落,如果有缘,自有相见的一天。 河水不停息地向东流去,跌宕的雨滴忘了归程,消失在河水里,一去不复返,忘记了临走的誓言。
燕子在雨中穿梭,那饥饿的心灵时而让它尖叫着,在雨中漫无边际的寻找着可口的美餐。可它忘了季节,这时候虫子也该歇息在安乐的被窝里。
踏上石阶,青苔已绿茸茸,虽然很短却在雨中葱葱郁郁,记得你说,没有土壤的种子是楛竭的,虽然肥美,始终不能长成参天大树。 不知从那里传来一曲优美的乐章,被风拉得细长,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犹如残缺不全的记忆,在时光流走的岁月里诉说着过往的美丽,谁是谁非,任风吹奏。
远山,烟雾弥漫,水天一色,早已分不清哪是云和雾,忽然想起,这山终年有雾,只是以前没有发觉罢了。 一对小孩忘了大人的嘱托,忘情地在水中嬉戏,挑逗着童年易读的岁月,深刻在美好的记忆里,忘了时光易失,青春短暂,雨季不再来。
想起写你的文字,婉转动人,漫舞飞扬,始终走不出苍白的纸张,缠绕进去再也找不到你从前的模样。 雨声弥漫,掩饰了周围的一切,我们的记忆此刻烙上了清理的印记,唤醒了明天的交响乐,明天又是一个辉煌的季节,明天的故事就在这细细的雨露里扎下了根目。
不知何时,天晴了,斜阳露出了灿烂般的笑脸,雨后的街道变得更加清晰,嫩芽在阳光里散发出诱人的芳香,泥土的腥气时而还残留在空气里,和着风舞动沁人心脾。 远处,山郁郁葱葱,半腰一团薄雾环绕着,如一条白丝带紧紧地缠绕着山峦,仿佛诉说着凄婉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