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丨韩璐 编辑丨江昱玢

首富钟睒睒的“卖药”生意，不好做了。

3月下旬，万泰生物发布年报，业绩不算好看。公司营收55.11亿元，比上年砍半；净利润12.48亿元，同比大降35亿。

《21CBR》记者就业绩问题致电万泰生物证券部，相关负责人回应称，公司三十余年积累，业务布局全面，在技术、产品、品牌等方面，会持续发力。

2024胡润全球富豪榜上，钟睒睒第四次蝉联中国首富。

拥有农夫山泉与万泰生物两家上市公司，他的财富值达到4500亿元。相比前一次上榜，钟的身价缩水9%。

拖累他财富更进一步的，是曾经风光大好的医药业务。

放下身段

万泰生物扛起钟晱晱的医药版图，其主要业务为体外诊断及疫苗的生产销售。

这两年，疫苗板块贡献占比近8成，毛利率超90%，主力产品是二价HPV（人乳头瘤病毒）疫苗。

凭借先发优势，钟老板赚得盆满钵满。不过，二价HPV疫苗的红利期，不会太长。

海南博鳌医疗总经理邓之东解释，市场上HPV疫苗主要分为二价、四价和九价，国内HPV疫苗市场缺口巨大，主要是高价疫苗缺口大。

“疫苗价数越高，可预防的病毒类型越多。”邓之东表示，国内目前的四价、九价疫苗，主要依赖进口。

“从技术、工艺、质量、生产等多个方面，高价疫苗都有很高的门槛。”

钟晱晱被后来者“狙击”。

2022年3月，沃森生物的HPV二价疫苗获批上市，成为第二款国产HPV二价疫苗；

5个月后，默沙东宣布九价HPV疫苗的适用人群扩大到9-45岁；

今年初，默沙东又宣布9-14岁女性二剂次接种获得国家药监局批准，简化了产品接种剂次，大幅降低接种门槛。

分食者后来居上，万泰生物业绩变脸，营收、净利遭遇上市以来首降。

钟晱晱明确归因于市场突变，直言受九价宫颈癌疫苗扩龄以及市场竞争等影响，二价宫颈癌疫苗销售不及预期。

万泰生物方面对《21CBR》回应，公司有着丰富的产品线，并不担心当下局面。

钟老板快速放下身段。

刚上市的时候，万泰生物的二价HPV疫苗定价为每针329元，此后，在政府采购项目中，一路跌到每针116元。

从签发批次来看，去年全年，万泰生物二价HPV疫苗共签发313批次，同比微增不到1成，尤其下半年的签批下滑严重。

再接再厉。

3月22日，江苏政府采购网显示，万泰生物最新中标的价格，已降到每针86元的价格。

破百的价格，直接刷新了国产二价HPV疫苗的采购价新低。

风云突变

钟老板的疫苗生意做得艰难。

2023年，万泰生物疫苗产品的销售量约1571万支，同比减少41.9%。

量价齐跌，四季度不挣反亏。

记者查询年报发现，营收和净利润一路递减，分季度分别营收28.87亿元、12.77亿元、8.05亿元、5.42亿元，净利润为12.45亿元、4.57亿元、1.06亿元、-5.61亿元。

此番光景已不似早年。

“水和疫苗产业，是我将来要生根发芽的两个产业。因为这两个产业对未来人们的健康和长寿都有非常重要的决定意义。”

一水一药，成就了中国首富钟睒睒。

2001年，他用1710万元收购了万泰生物95%的股份。钟和公司保持低调，直到2019年，他和团队带着自主研发的二价HPV疫苗，来到聚光灯下。

作为首款国产HPV疫苗，全球第四款HPV疫苗，万泰生物一举打破了进口垄断。

2020年其正式上市后，销量大增，成为赚钱利器。

同年，万泰登陆A股，市值立马突破千亿大关。

近三年，万泰生物的二价HPV疫苗批签发批次一路飙高，从163提到313，占国内HPV疫苗批签发批次的60%以上，远超进口二价、四价、九价HPV疫苗。

钟睒睒的成功，不乏运气成分。

万泰生物的二价HPV疫苗上市后，全国各地就开始推进HPV疫苗免费接种项目。

收入水涨船高。

2021年，HPV二价疫苗放量，万泰生物营收增至57.5亿元，净利润超过20亿元，比往年同期直接翻倍。次年，营收直接破百亿。

沙利文研究显示，就总人口而言，HPV疫苗在中国的接种率整体较低，不到1%，到2050年，中国9-45岁未接种HPV疫苗的女性，将有2.34亿名。

“即便将来纳入国家免费接种或补贴接种计划，纳入国家医保集采，由于市场需求量极大，企业薄利多销，依然能创造巨大的经济价值。”

邓之东还提到，高价HPV疫苗还有庞大的国际市场需求。

这是钟晱晱瞄准的机会。

九价接力

刻下，市场最期待的，是九价HPV疫苗，何时能接力二价。

眼下国产9价HPV疫苗，至少有5款产品进入三期临床，分别是万泰生物、沃森生物、瑞科生物、博唯生物、康乐卫士的旗下产品。

有从业者向《21CBR》记者估计，按照临床时间推算，国产9价产品最快预计在2025年进入市场，“市场猜测首家应该还是万泰生物。”

去年初，十部委印发《加速消除宫颈癌行动计划》，明确了对符合要求的国产HPV疫苗加快审评审批。

“其九价HPV疫苗Ⅲ期主临床试验V8期访视的现场工作已经完成，正在进行标本检测工作，一旦累积到满足期中申报条件的持续感染病例，将会第一时间提交上市申报。”年末，在投资者互动交流中，万泰生物透露。

钟晱晱团队还提及，该九价疫苗与佳达修9的头对头临床试验结果，达到设计预期，小年龄组桥接临床已完成；商业化生产车间建设完成，产业化放大和工艺验证也进展顺利。

记者就最新进展询问公司，证券部负责人未有更新信息。

下一个业绩主力的产品，已箭在弦上。只是，其能否让钟首富再大赚一笔，尚不可知。

高光时刻，万泰生物股价一度超过146元/股，总市值逾1800亿元，超越智飞生物，成为“中国疫苗之王”。

“以前有业绩做支撑，又有疫情因素扩大想象空间，加上资金推动，万泰生物迎来股价暴涨。除非有超越当前市场的事件，不然很难再逾越此前高点了。”一位投资人向记者表示。

截至4月1日收盘，万泰的股价报67.4元/股，市值约855亿元。

年报显示，实控人钟睒睒持有其17.66%的股份，以持股比例计算，这部分财富已缩水178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