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9 比理想、蔚来、问界的旗舰 SUV 低 7 万-14 万元。
文丨吴晓宇
编辑丨王海璐
小鹏汽车 CEO 何小鹏是大七座车的深度用户。十几年前，他每逢周末要接 4 位老人一起吃饭，再加上妻子和孩子，“五座车要接两次，如果有一辆七座车，就能一次接完。” 何小鹏说。他买了一辆大七座车，并判断这将是很多家庭的需求。
进入汽车行业后，小鹏先是面向大众市场推出了 3 款中型、紧凑型车。2021 年，伴随着三胎政策的全面放开，小鹏内部也开始有做大车的想法。第一款车是什么车，“讨论得很激烈”，何小鹏说。
当时大部分人想做一款 7 座 SUV。但 SUV 最大的问题是 “空间做不到极致”。MPV 有空间大的优势，但又不够灵活；同时，一个家庭 3-5 人，7 座的 MPV 大部分时间又用不到 7 座。
最终，小鹏还是决定做一款 MPV，但要求把空间做到极致的情况下，通过后轮转向、自动驾驶等技术，兼顾 SUV 的功能。2024 年第一天，X9 正式上市，共 4 个配置，售价约 36 万-42 万元， 1 月就会开始交付。
MPV 是个发展快速的小众市场。据乘联会数据，2023 年前 10 个月，自主品牌 MPV 的销量同比增长 22.1%。同期，SUV 市场同比仅增长 7.8 %，轿车市场下滑了 2.3 %。从 2022 年下半年开始，腾势 D9、极氪 009、理想 MEGA、魏牌高山、新款岚图梦想家接连上市。
“X9 既是一台 7 座 MPV ，又可以看做一台超大 4 座 SUV。” 何小鹏在接受《晚点 Auto》及其他媒体群访时总结。他对这款车的期待是，首先成为 “所有 MPV 品类的 NO.1”，再跳出 MPV 品类，“打打 SUV”。
做一辆像 SUV 的 MPV
在燃油车时代，大型 MPV 在中国的主流用户是企业，也常被称为商务车。中国销量最高的高端 MPV 是别克 GL8，2022 年销售了约 7.5 万辆。在高端市场，百万级别的丰田埃尔法是富人家庭的标配。即便售价高昂，这款车在 2022 年仍卖出了约 2.1 万辆。
2022 年以来，中国新能源车企做的高端 MPV，从腾势 D9、极氪 009，到小鹏 X9、理想 MEGA 等，价格都在 35 万元以上，目标是取代丰田埃尔法。
为了凸显商务属性，埃尔法的驾驶位属于司机，只有第二排最重要。埃尔法第二排座椅用的是电动 Ottoman 头等舱座椅，支持电动可调节，还具备电动腰托、可调头枕、座椅通风加热、座椅记忆等功能。由于发动机等传统动力结构会和乘员舱抢夺空间，第三排空间小，二三排前后总长度为 1490mm，这一数据也成为新能源车企争相改进的重要指标。
在港台明星、企业老板的带货下，埃尔法成为高端 MPV 的首选。由于进口数量较少，“加价买车” 成为常态。
丰田汽车日本官网显示，第四代埃尔法价格为 540 万-872 万日元，约合人民币 25.7 万-41.6 万元。但在中国，这款车的官方售价高达 90 万元以上。《晚点 Auto》走访门店了解到，由于一车难求，第四代埃尔法加价幅度仍超过 20 万元。
新能源时代来了，埃尔法的高定价让新入局者看到机会。魏牌高山发布时，公司高管直接喊出 “连个普通车载冰箱都没有的埃尔法，凭什么卖一百万” 的口号。
腾势 D9 外观和埃尔法相似，被网友调侃为 “腾尔法”，但只需要不到埃尔法三分之二的价格——腾势 D9 将起售价拉低至约 34.6 万元，成交均价仅为 42 万元。混动系统打破了新能源 MPV 用户们的续航焦虑。
为了打动更多的家庭用户，腾势 D9 还标配了车载冰箱、丹拿音响；智能化上，它标配了 GPS 导航、OTA 升级、5G 网络、语音识别控制系统等配置。官方数据显示，腾势 D9 的用户中有 70% 是家庭用途，30% 为商业用途。
家庭场景成为更多新能源车企打造 MPV 时看重的新方向，MPV 市场开始从商用走向家用。
极氪 009 的车内数字电视甚至内置了人教版学科教学视频，让孩子 “利用车内时光重温学习内容”，小桌板可以拿来放作业。
小鹏 X9 也瞄准了家庭市场，新打法是——让 MPV 变得更像一辆 SUV。
MPV 的总体特点是空间大，X9 也保留了这一优势，“套内面积”7.7 平米——比埃尔法大 12 %，“相当于一个最小的卧室。” 何小鹏说。X9 的第三排高 1315 毫米，比埃尔法多 75 毫米，“一个人不用太弯腰低头就可以进出”。
内饰布置灵活，也可以提升空间利用率。在开大七座车的那几年，何小鹏发现，一个家庭平时是 3-5 个人，“七座大部分时间是用不到的”，因此，X9 的第三排可以隐藏到地板上，变成一个 “超大的四座 SUV”。为了让第三排和地板 “平齐”，小鹏 X9 使用了 1.2 万吨的压铸机一次成型。
X9 尾箱达 1846 升，是中大型 SUV 奥迪 Q7、奔驰 GLS 的 3 倍，可以放 15 个高尔夫球包、29 个 20 寸行李箱。
作为一辆家用 MPV，X9 还配备了电动躺椅、杯架、10.8 升的冰箱、中央空调和 一块 24.1 英寸的屏幕，可以实现 0-75 度的旋转。
MPV 的痛点是不好开、不好停，在驾驶性能上不如 SUV。为了让大车开起来更灵活，X9 标配了主动式后轮转向，是全球首款标配该功能的 MPV。X9 最小转弯半径为 5 米 4，和紧凑型 SUV 车型 smart 精灵#1 的 5.5 米相当，驾驶员能在狭窄的空间自若地行驶。为了更快、更平顺地过减速带，X9 标配了智能双腔空气悬架。
在智能驾驶方面，据何小鹏介绍，今年上半年，小鹏会开通自动泊入和自动泊出，“人在车外，车辆也可以自动泊入、泊出”，这会让 X9 停车更方便。
但在新能源 MPV 市场，卖得最好的车仍是混动车。据懂车帝数据，近一年，腾势 D9 DM-i 销量为 10.77 万辆，位列第一名。纯电 MPV 极氪 009 销量为 1.75 万辆。
续航仍是纯电 MPV 最大的难题。小鹏 X9 搭载了 800V 高压碳化硅平台，最长续航 702 公里，预计实现充电 10 分钟增加 300 公里。2023 年，小鹏已完成 406 个城市的自营站点布局，目前已上线运营 1119 座小鹏自营充电站。
从死人堆往外走，越走越快
“X9 将 SUV 和 MPV 特点结合后，我们有可能创造一个超级爆款，这是我们要努力去做的。” 何小鹏说。
小鹏并不缺少阶段性的爆款产品。2019 年，小鹏只有 G3 一款车，销量约为 1.7 万辆。小鹏 P7 上市后，小鹏 2021 年的销量达到约 9.8 万辆，其中 P7 的占比超过六成，月销量最高突破 9000 辆。
2023 年，小鹏依靠 G6 “起死回生”。年初，小鹏仍处于 G9 失利的低谷中，一季度销量只有 18230 辆，同比下滑 17.9%。G6 上市后，小鹏销量逐渐回暖。据汽车咨询公司杰兰路，2023 年 9 月—11 月，小鹏 G6 销量分别为 8079 辆、8258 辆和 8583 辆。在中型纯电 SUV 市场，位居 Model Y 之后的第二名，G6 带动下，小鹏四季度销量突破 2 万辆。
“2023 年对我来说是一个涅槃之年。” 何小鹏接受数字经济学者刘兴亮采访时说，“打个比喻，我们正在从一个残酷竞争的死人堆里面往外走，我觉得现在越走越快，是我非常开心的一个阶段。”
销量回暖，但小鹏的毛利率仍不乐观。小鹏需要高价产品提升毛利率。财报显示，2023 年二、三季度，小鹏的毛利率分别为-3.9% 和-2.7%。蔚来和理想三季度的毛利率分别是 8.0 % 和 22.0 %。
X9 将起售价拉高至 36 万元，是小鹏现有产品序列中卖得最贵的一款车。“我们所有的大车都是兼顾毛利和销量，这个毋庸置疑。” 何小鹏对《晚点 Auto》说。据此前财报电话会，小鹏汽车的目标是，2023 年四季度毛利率转正，2025 年实现经营利润转正。
X9 也承担着销量目标，不仅要成为 “所有 MPV 品类的 NO.1”，还要跳出 MPV 品类，“打打 SUV”。
目前，纯电 MPV 市场增长迅速，但仍是小众市场，卖得最好的是极氪 009，售价 49.90 万—58.8 万元，2023 年前 11 个月销量是约 1.6 万辆，月均销量只有 1481 辆。
小鹏 X9 的定价比腾势 D9 的混动版略高，比极氪 009 的起售价格低了 14 万元。与大型 SUV 相比，X9 的起售价格比理想 L9、问界 M9、蔚来 ES8 等低了 7 万-14 万元，和理想 L8 在同一价格带（34 万-40 万元），目标是与中高端市场的 MPV 和 SUV 错位竞争。2023 年前 11 月，腾势 D9 仅混动车型卖出了约 9.7 万台，理想 L9 卖了约 9.9 万台，L8 卖出了约 10.3 万台。
上一个成功抢走 SUV 销量的 MPV 是腾势 D9。2023 年 5 月至 7 月，售价 34.98 万元起的腾势 D9 月月销量都过万， 一跃成为理想 L9 的主要防守目标。
目前，据何小鹏介绍，X9 的预售订单已经突破 3 万台，最大的压力是产能。X9 在广州生产，和 G6 在同一工厂。据小鹏，农历春节前，X9 预计可交付 5000 台左右，今年一季度内产能爬升到 1 万台。“春节就不要休息了，一定加班加点生产出来”。何小鹏说。
G6 让小鹏在 2023 年进入 “微弱的正循环”，何小鹏说，他希望 2024 年底能进入 “快速的正循环”。
2024 年，汽车行业的竞争还会更加激烈，小鹏要尽快提升产能，交付 X9，用 G6 和 G9 占住 SUV 市场，接下来，小鹏还将推出面向大众市场的 15 万级别车型。路越来越难走，小鹏还要继续从 “死人堆” 奋力往外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