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雷晨 实习生李付川 北京报道

正值北交所宣布设立两周年之际，9月1日，证监会发布《关于高质量建设北京证券交易所的意见》（下称《意见》），进一步推进北交所稳定发展和改革创新，加快打造服务创新型中小企业“主阵地”系统合力。

值得注意的是，这不仅是建设中国特色现代资本市场“1+N+X”政策框架的专项安排，也是今后一段时期北交所市场建设发展的重要指导性文件。

《意见》的主要目标是，争取经过3到5年的努力，北交所市场规模、效率、质量、功能、活跃度、稳定性等均有显著提升。再用5到10年时间，将北交所打造成以成熟投资者为主体、基础制度完备、品种体系丰富、服务功能充分发挥、市场监管透明高效、具有品牌吸引力和市场影响力的交易所。

同日，北交所、全国股转公司发布首批八项改革创新举措，包括投资者适当性、上市条件执行标准、转板、发行底价、做市交易、融资融券等七方面举措，全国股转公司进一步优化新三板分层标准。

北交所方面表示，《意见》的发布有助于北交所进一步提升市场活跃度、强化市场功能、改善投资预期、营造良性生态，加快形成以高质量发展为核心的市场品牌、比较优势和特色优势。

多位受访专家告诉记者，《意见》是北交所发展的重大利好，在提高流动性、优化上市制度、完善交易机制、推进转板等方面给予市场信心。

多举措提升流动性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注意到，《意见》将改善市场流动性作为重点。

一方面，大力推进投资端建设，通过扩大投资者队伍、优化投资者结构、提升投资者参与度，为市场引入更多增量资金；另一方面，通过完善交易机制，更好发挥做市商和融资融券等制度功能，提升交易活跃度。

此外，《意见》提出了优化发行上市安排、全面提升上市公司质量等举措，目的是尽快聚集一批能够支撑市场深度、体现市场优势、具有品牌效应的高质量上市公司，为流动性改善提供有效支撑。

在投资端，《意见》着眼于促进投融两端动态平衡与结构优化，在投资端方面推出了一系列改革措施。一是引导公募基金扩大北交所投资。二是允许私募股权基金通过二级市场增持其持股公司的股票。三是加强精准服务。

《意见》还就加大力度引入社保基金、保险资金、年金等中长期资金，维护投资者合法权益等作出安排；同时支持地方发挥投资引领作用，设立面向北交所市场的创投、并购、投资等专项基金。

开源证券北交所研究中心总经理诸海滨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本次改革将完善基金管理人分类监管评价体系，引导公募基金管理人加大投资北交所上市公司力度，支持北交所主题公募基金产品的注册和创新。

值得注意的是，在北交所发布的首批八项改革创新举措中，第一项便是完善投资者适当性管理。

据悉，发布实施修订后的《北京证券交易所投资者适当性管理办法》及其配套业务指南，明确已开通科创板交易权限投资者申请开通北交所交易权限时，各证券公司不再核验投资者证券资产和交易年限，不再进行知识测评，投资者签订风险揭示书后即可开通北交所交易权限，进一步便利潜在投资者参与市场，扩大北交所投资者队伍，增强市场买方力量，改善市场流动性。

“完善投资者适当性管理等有关举措能够改善市场流动性，通过扩大投资者队伍、优化投资者结构、提升投资者参与度，为市场引入更多增量资金。”南开大学金融发展研究院院长田利辉告诉记者。

优化上市制度

上市公司是资本市场可持续发展的基石，解决北交所流动性的根本在于要有优质的投资标的。

基于这一考虑，《意见》提出了优化发行上市安排、全面提升上市公司质量等举措，目的是尽快聚集一批能够支撑市场深度、体现市场优势、具有品牌效应的高质量上市公司，为流动性改善提供有效支撑。

在优化中小企业上市融资制度安排方面，《意见》着眼于支持中小企业更好更快上市、促进优质投资标的供给，对现行北交所发行上市安排进行了优化。

一方面，用足用好现有制度。主要包括：推进全面注册制改革走深走实，切实便利企业融资、降低市场成本、明确各方预期；在发挥好新三板持续监管优势和规范培育功能的基础上，优化新三板挂牌公司申报北交所上市的辅导备案要求；针对实践中对北交所上市公司来源于“在新三板挂牌满一年的创新层公司”有不同理解的问题，进一步明确“挂牌满一年”的计算口径。

另一方面对已具备上市条件的优质中小企业，在符合北交所市场定位前提下，允许其首次公开发行并在北交所上市。后续证监会、北交所将制定制度规则，明确相应的安排。

北交所宣布，优化“连续挂牌满12个月”的执行标准。明确发行条件中“已挂牌满12个月”的计算口径为“交易所上市委审议时已挂牌满12个月”，允许挂牌满12个月的摘牌公司二次挂牌后直接申报北交所上市，进一步加大对优质企业的支持力度，降低市场成本、明确各方预期。

“优化发行上市制度安排，有利于提高北交所整体质量，推动北交所上市公司的融资发展，提升北交所上市公司的投资价值。”田利辉指出。

与此同时，北交所申报企业的发行底价确定方式也进一步优化。调整信息披露要求，不再要求发行人提前确定发行底价，发行人可将后续询价或定价产生的价格作为发行底价，进一步提升新股发行定价的市场化水平，促进一二级市场平衡发展。

此外，全国股转公司修订《全国中小企业股份转让系统分层管理办法》，删除挂牌公司、申请挂牌公司进入创新层需累计融资金额不低于1000万元的要求，便利企业根据自身发展需要灵活选择融资时点和规模，进一步增强新三板与北交所之间的制度协同。

完善交易机制

证监会有关部门负责人指出，北交所融资端以中小企业为主，投资端为合格投资者，在这一市场结构下，需要充分发挥交易机制功能，完善具有特色的制度安排，促进市场保持合理流动性水平。

做市商制度有利于提高中小市值股票的活跃度、流动性。今年2月北交所引入该制度以来，做市商制度功能初步发挥，目前共有15家券商开通北交所做市权限，做市交易金额占做市标的股票成交总金额的6%左右。

在完善交易机制方面，证监会有关部门负责人指出，近期，将以优化做市机制为重点，继续完善北交所交易制度，主要包括：扩大做市商队伍、丰富做市商库存股来源、降低做市成本。

在受访专家看来，做市相关制度的优化可以通过扩大做市队伍，改革融资融券，优化现有流程，提升交易标的的质量，进而提高市场活跃度。

基于此，北交所进一步优化做市交易制度安排，修订《北京证券交易所股票做市交易业务细则》及其配套业务指引，允许做市商使用做市专用证券账户参与战略配售，进一步便利做市商券源获取；调整做市商豁免报价安排与超额配售选择权机制的衔接，主承销商在披露购回完毕的公告后即可开展做市报价，引导做市商在新股上市后尽快提供报价服务，为新股提供基础流动性、提升新股价格稳定性；优化做市商成交金额评价指标，鼓励做市商通过灵活的报价策略提升股票流动性。

值得一提的是，为扩大北交所做市商队伍，证监会发布了《证券公司北京证券交易所股票做市交易业务特别规定》，引入更多新三板优质做市商和积极开展北交所保荐业务的证券公司参与北交所做市。

为落实好做市商队伍扩容，北交所完善了证券公司申请参与北交所做市业务流程，进一步健全了做市商业务管理和风险防范机制，确保做市业务顺利开展、稳步发展、风险可控。

另外，北交所此次将融资融券标的股票扩大至全市场。具体而言，自9月11日起，将全部北交所存量上市公司股票纳入融资融券标的，同时明确新股自上市首日起自动纳入融资融券标的，为投资者提供更多的交易选择和风险对冲渠道，进一步促进市场交投平衡，提升市场价值发现功能。

有序推进转板

记者还注意到，《意见》专门提出，“稳妥有序推进北交所上市公司转板”。这也是众多机构和发行人尤为关注的话题。

转板制度是完善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的重要安排，有利于更好发挥各板块市场功能，为优质企业提供多元的发展路径和上市地选择。转板不涉及公开发行，没有新增融资，不存在市场担心的“扩容”和“抽血”问题。

从证券市场整体看，拟转板公司早已公开交易，转板仅变更股票上市地，也没有新增上市公司家数。前期，证监会已发布《关于北京证券交易所上市公司转板的指导意见》，沪深交易所、北交所也已制定有关的业务规则，目前已有观典防务、泰祥股份、翰博高新3家北交所上市公司实现到沪深交易所的转板。

转板作为一项跨市场的安排，涉及多层次市场协调发展和整体稳定运行，也关乎投资者合法权益的保护。

对于如何实现有序转板，证监会相关部门负责人表示，后续工作中，证监会将指导沪深交易所和北交所，在坚持市场化原则的基础上，综合市场情况，通过建立预沟通机制，稳妥有序推进相关工作，对北交所上市公司转板形成有序化、规范化、常态化安排。北交所上市公司确有意愿转板的，应当审慎评估是否符合转板条件，严格遵守法律法规，通过相关机制性安排加强与交易所的沟通。

与此同时，沪深交易所和北交所要加强协调，对企业“忽悠式”转板、实施内幕交易、操纵市场等违法违规行为，发现一起，严查一起，切实维护市场秩序，保护投资者合法权益。

9月1日，北交所发布通知，就修改《转板指引》向保荐机构、上市公司等经营主体征集意见建议，后续将根据意见情况抓紧完善，进一步顺畅转板机制。

北交所表示，结合《中国证监会关于北京证券交易所上市公司转板的指导意见》发布以来资本市场改革发展情况，特别是北交所上市公司数量增加、预期更加多元的实际，已启动《北京证券交易所上市公司持续监管指引第7号—转板》（下称《转板指引》）修改工作，会同沪深交易所完善转板沟通、协作机制。

“转板制度有助于吸引更多专精特新企业登陆北交所，推进北交所上市公司的高质量发展，扩大北交所投资者队伍，提高投资人参与积极性，活跃北交所市场，提振投资者信心，北交所的流动性和估值水平也有望得到大幅提升。”田利辉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