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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第七十八期（总第748期）

【按】看到“玷污”之“玷”这个字，你都能想到什么？下面是我今天在课堂上讲的一段内容。有课堂录音，也有文字记录。文字记录不完全是课堂实录，而是在课堂所讲内容基础上做了一些修饰和扩展。

晨读经常会做关于字音字形的小练习，每次做完这个练习之后，我在当天的课上都会针对易错字词做一些展开讲解。

今天就考到了“玷污”这个词中“玷”字的读音。这个“玷”字很容易和“沾污”之“沾”因为形近而弄混。所以，我在这个地方展开来给学生做了一些讲解。

“玷污”之“玷”，这是一个形声字，从王字旁，从王字旁的字，也称之为斜玉旁的字，大多与玉石有关。“玷”的本义就是玉上的斑点，也可以说是瑕疵。

《诗经•大雅•抑》：“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白圭就是白玉，白圭之玷就是白玉上的斑点，“尚可磨也”，就是还可以通过打磨的方式把这个斑点去掉。这是一个类比，主要是为了引出后一句话，“斯言之玷，不可为也。”意思是说一个人的言语如果有了污点，那么就没办法像打磨掉白圭上的斑点一样打磨掉了。俗话说：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也正因为如此，在说话之前，需要三思，需要谨言。

谨言是儒家最重要的主张之一，在《论语》中有大量关于言行关系的言论，都主张要谨言慎行，对不假思索地胡说八道，坚决反对，所谓“巧言令色，鲜矣仁。”谨言与品行密切相关。

品行是一个人的立身之本，而谨言又是品行的重要方面。《论语》中记录了一个人因为谨言这一品格被相中，从而娶到老婆的故事。

这个人就是孔子的学生南容。《论语》中这样记载：“南容三复白圭，孔子以其兄之子妻之。”南容反复吟诵白圭之诗，就是前面说的那个“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南容之所以反复吟诵这个诗句，正是告诫自己要谨言慎行，而这种好品格就被老师孔子看中了。于是，孔子做主，就把自己的侄女嫁给了南容，南容就成了孔子的侄女婿。

在《论语》中，还有这样一段记录：子谓南容，“邦有道，不废；邦无道，免于刑戮”。以其兄之子妻之。

南容何以能做到“在国家政治清明的时候，有官可做，不被废弃，在国家政治黑暗的时候，也不至于被刑罚”呢？当然就与他的这种谨言慎行的品格密切相关。

以上，就是我从“玷污”之“玷”说开去的一些内容。

【后记】

这一节课是从“玷污”之“玷”的读音说起，从教学目标角度讲，讲清楚“玷”的读音，就算完成教学任务，但又拉拉杂杂说了这么多。如果是专家评课，一定会被认定属于完全跑题的课；如果是一线老师上课，又会焦虑这么讲下来，教学进度就无法完成。但这两点我都不大担心，因为我有我的教学主张。

鲁迅先生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中，有这样几句话：“有人说，何首乌根是有像人形的，吃了便可以成仙，我于是常常拔它起来，牵连不断地拔起来，也曾因此弄坏了泥墙，却从来没有见过有一块根像人样。”其实有没有像人形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牵连不断地拔起来的过程，这个过程充满了乐趣。语文学习，就要像这拔何首乌的根一样，要牵连不断拔起来，有了对未知不断探索的乐趣，那就不愁把各种宝藏发掘出来，真的可以成仙的。

关于“谨言”，其实还有很多可以展开的内容，但如果在今天的课上再拓展下去，就过犹不及了。简而言之，“谨言”不是“禁言”，“谨言”不是老好人，不是明哲保身，不该误解甚至曲解儒家尤其是原始儒家的“谨言”，关于这个问题，以后可以找机会再展开来详细说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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