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南加大,很多人第一反应就是“贵族大学”,因为在学校间举行联谊活动时,总有人看到USC的学生开着奔驰宝马,背爱马仕香奈儿,University of Spoiled Children也因此得名,有人说整个南加州就像一个富人的修罗场。有人挠头,有人焦虑,有人纸醉金迷,而这就是最真实的美国,每个人都在做出各种各样的选择,以及各种各样的人生。
我是Sue,一个在湾区写代码的程序媛。
出于工作缘故,前段时间我出没在南加大学校的周围。这所学校非常漂亮,随处可见的红砖墙和金发碧眼的俊男美女们,让这座肮脏破败的洛杉矶市中心,稍微有了一点点生气。
就连学校里的空气都和校外不一样。
学校离贫民窟很近,街上有尿和大麻混合的气味,好像在跟你说:欢迎来到洛杉矶。
但学校里就不一样了,校园里随处可见的以人命名的教学楼,以及出入这些教学楼的学生们身上随处可见的大牌,无不散发着财富自由的香味。
南加大学生的生活简单而朴素。在巴厘岛的海滩上度春假,住天台带泳池、每月4000美金房租的高级公寓,几个朋友一起吃晚饭的Nobu餐厅,随随便便就能吃掉一千多美金。
同样是南加大的学生,也有为挣房租去餐厅搓盘子当黑工的,也有吃完校餐就挨饿的,还有20美金的一杯酒也买不起的,他们和上面的富孩们共处一个校园,使得这里人和人的阶级分化,比人和草履虫的差距还大。
USC就是一所这么神奇的学校,随着前两年美国大学舞弊案的曝光,以及今年NBA门面球星勒布朗詹姆斯的儿子入读USC,这所充斥着drama和故事的学校又一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很多人说,南加大这所学校就是洛杉矶这座城市的缩影,绝大多数人都知道,这是一道无法弥合的鸿沟,但是USC的招生在这几年非常成功,入校新生的背景逐渐多元化,非常符合美国的政治正确,大概有14%的新生是所在家族里的第一个大学生,甚至有三分之二的学生都有拿到奖学金或助学金,比起10年前,翻了差不多8倍。
“但很讽刺的是,我觉得我被骗了,”一个USC的朋友跟我说,“他们说什么来了USC就是同一起跑线,别放屁了,真正见了这里的富孩,才知道阶级的差距到底在哪里。”
朋友说,这依然是一座富人和富孩主宰的学校。说唱歌手Dr. Dre在电视里强调,自己的女儿很有本事,靠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南加大,但他没有说的是,他给学校以个人名义捐赠了一栋教学楼。
是的,买楼换学位这个留学圈的梗,南加大就是鼻祖。目前来看,且无人出其右。以至于某一期《周六夜现场》的开场小品,第一个镜头就是南加大的中央图书馆。
我在学校买咖啡的时候有注意到,南加大的学生的谈话,大多集中在对富裕群体的仰慕或批判。在这所学校里,似乎各种背景的学生都在焦虑,要么因为拥有太少,要么因为拥有太多。
我的另一个在USC读书的朋友说,她以为来到USC就能开心快乐起来,实际上她觉得自己被这个学校的“主流学生”疏远了。大部分和她相处融洽的学生,都是“这座学校里的中下阶层”。
前两年,USC一直将吸引不同背景的学生作为第一优先级,,学术能力和申请人数不断创下新高,USC也有在努力摆脱University of Spoiled Children的称号。
可实际上,在和招生官聊天的过程中,招生官说:USC招生多样化的成功,算是在世界范围内树立了“教育应消除阶级界限”的声誉,但与此同时,我们也无形中强调了阶级鸿沟的存在,这挺悲哀的。
南加大很清楚“主流学生”的购买力。在学校的bookstore里,你能看到一整面墙摆着的全是科颜氏的大小瓶子,另一面墙上挂满了Abercrombie & Fitch的小衣服和牛仔裤。
前两年USC甚至开发了一处房产,专门提供给学生住宿使用,花了大概7个亿的美金,里头专门有一家Sephora招待他们。
朋友以前在国内觉得自己家里还不错,但来了USC,才知道原来自己不过是蚂蚁。和你一节课的课友里,有NBA巨星的儿子,有漫威制片人的女儿,有民主党政要的侄子,还有高盛总裁的私生女。
“他们都很低调,直到你开始逐渐了解他们,了解他们的吃穿,了解他们的交友圈,”朋友说,“那才是你真正意识到阶级鸿沟的时候,而USC就是这样一道马里亚纳海沟。”
在USC的学生会里,几乎每一个所谓部长或者主席都是一方财阀的公子或千金,且不说他们在办活动时,随时动辄几千上万美金,就连在上课的时候,课上要做作业的商业方案也能借由爸妈的公司去完成,找工作的时候也不少用到父母的人脉。
“这就是另一个我很不理解的地方了,”朋友说,“这里的教育是可以用金钱衡量的,你的产出好坏也是由原生家庭的财富所决定的,那接受教育的意义是什么呢?”
朋友说,她住的地方门口经常会出现豪车,她已经习以为常了,学校也会在很多没有必要的地方用大理石、镀金之类的材料,好像整个学校都在鼓励某种慕富的氛围。
虽然不太知道这些牛牛马马对学习有什么益处,但她的同学们似乎对此乐此不疲,“我有时还觉得我自己是个异类。”
朋友明年就要毕业了,她感觉自己学的东西不一定能帮她找到工作,“但这几年见过的drama,可真够我吹一辈子的。”
朋友最后说:整个南加州就像一个富人的修罗场。有人挠头,有人焦虑,有人纸醉金迷,这就是最真实的美国,每个人都在做出各种各样的选择,以及各种各样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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