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凯风
全国人口大盘见顶,大城市人口仍在膨胀。
01
超大特大城市,迎来大扩容。
日前,住建部发布最新统计年鉴,透露各地2022年城区人口数据。
数据显示,武汉、杭州、东莞三地城区人口突破1000万人,集体跻身超大城市之列,自此全国超大城市俱乐部扩容到10席。
在此之前,北京、上海、广州、深圳、重庆、成都、天津早已晋级。
同时,苏州、合肥城区人口双双突破500万人,正式跻身特大城市之列,与南京、济南、青岛、西安等城市位列同一梯队。
何为超大特大城市?为何一些总人口超过千万的地市,不在其列?
根据国民经略创始人凯风新书《中国城市大变局》分析,一个城市的规模等级,看的不是全市常住人口,也不是户籍人口,而是城区人口。
根据国家城市规模划分标准:
城区人口超过1000万的为超大城市,500-1000万的为特大城市,300-500万的为I型大城市,100万-300万的为II型大城市,100万以下为中小城市。
城区人口,顾名思义,只包括城区,庞大的镇区及乡村并不涵盖在内,与国际城市接轨。
究其原因,我国的城市,更多是行政区划的概念,既有“城”的部分,也不乏大量县域和乡村。
有的城市面积动辄上万乃至数万平方公里,人口超过3000万人,在国际上俨然相当于一个省或州的规模,远远超出严格意义上的城市范畴。
所以,在界定城市规模等级时,不以常住人口作为依据,而是代之以相对严格的城区人口,这样方能避免因城市不断合并、扩容带来的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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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大特大城市,最全剖析
02
即使如此,谁是超大特大城市,仍旧存在争议。
关于超大特大城市,坊间共有两个版本,口径不同,入围城市也存在一定差异。
一个是国家统计局,2021年9月在《求是》杂志发布的21个超大特大城市名单。
根据这份名单,我国共有7个超大城市、14个特大城市。其中,佛山、昆明、大连、哈尔滨位列其中。
这一数据根据2020年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而来,统计时点为2020年11月1日。
人口普查数据显然更加权威,但如今已经过去了3年左右,全国人口流动方向出现了明显变化,导致数据存在一定滞后。
另一个是住建部统计年鉴,最新数据是2022年,只公布了城区人口数据,并未明确哪些城市属于超大特大城市。
住建部年鉴有两个统计口径,一是城区人口,二是城区暂住人口,两者相加,才与真实的城区总人口相匹配。
而国家超大特大城市的划分,是以城区常住人口作为界定,而目前并没有与之精准对应的指标,一般以城区总人口作为替代。
以此来看,全国超大特大城市只有19个,超大城市虽然扩容到10个之多,但特大城市仅剩9个。
其中,苏州、合肥成功晋级特大城市,但4城“消失”。
佛山不见踪影,而昆明、大连、哈尔滨因城区人口不足500万,而回到了I型大城市之列。
如果是因为人口流动导致的变化,倒还容易理解。
问题在于,佛山常住人口已经逼近千万大关,城镇化率超过90%,远超中西部强省会。
但在统计年鉴里佛山城区人口只有200万人,甚至不及邯郸、潍坊、淄博等普通地市,只是II型大城市,显然不符合常识。
同样难以理解的是,在国家统计局七普数据里,西安2020年城区人口高达928万,但到了住建部2022年年鉴,西安城区人口只有770万,也不是人口流动所能解释。
此外,部分城市在统计上的城区暂住人口为0,而部分城市城区人口与城区暂住人口之和,甚至超过了常住人口,恐怕都存在疑问。
显然,统计口径存在差异,而由于城区界定存在模糊地带,加上暂住人口难以精准统计,导致不同数据存在一定偏差。
03
那么,中国究竟有多少个超大特大城市?
不妨把国家统计局数据与住建部数据结合来看,才有助于真正看清超大特大城市的全貌。
关于超大城市,争议或许不大。
北上广深成渝津等7城可谓毫无悬念,而武汉、东莞、杭州等地的晋级也能得到其他数据的佐证。
不过,在住建部年鉴中,东莞城区人口为1084万人,而其官方公布的常住人口为1043万人,城区人口超过常住人口,数据口径存在疑问。
对于特大城市,则存在一定争议。
苏州、合肥的晋级,或许没有疑问。毕竟即使不考虑人口增长因素,单是统计口径的变化,都能将两城推向特大城市之列。
哈尔滨、昆明、大连从特大城市回到I型大城市,仍旧存在争议,几大城市城区人口在500万左右浮动,上上下下或许也正常。
最大的悬念在于佛山。根据七普数据,佛山城区人口达到854万人, 即使这几年因为疫情导致人口流失,无论如何,都不会跌出以500万为基准的特大城市之外。
因此,综合国家统计局和住建部统计年鉴数据,我国的超大城市应有9-10个,特大城市超过10个,整体超过20个。
当然,无论是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超大特大城市,只要人口规模大致接近这一门槛,或者城市地位极其重要,在国家战略里,都被当做同能级的城市看待。
04
成为超大特大城市有什么好处?
根据国民经略创始人凯风新书《中国城市大变局》分析,我国城市有行政级别之分,也有城镇体系层级之别,同样也有城市规模差异,再加上经济实力之别,由此共同决定了城市能级。
超大特大城市,取决于城区人口,代表的的不只是人口能级,更涉及土地、教育、医疗等公共资源的配置,乃至国家战略的倾斜。
其一,几乎所有的国家战略,都会重点向高能级城市倾斜,超大特大城市往往是绕不开的存在。
最近的力证是城中村改造。前不久召开的重要会议指出,在超大特大城市积极稳步推进城中村改造和“平急两用”公共基础设施建设。
这让人想起七八年前声势浩大的棚户区改造,当时是全国上下都在推进,并无城市限制,而这一次新政,却都落在了超大特大城市身上。
其二,城区人口规模,也是地铁建设绕不开的门槛。
根据规定,申报地铁建设需要满足3个条件:地方财政一般预算收入在300亿元以上,国内生产总值达到3000亿元以上,市区人口在300万人以上。
市区人口与城区人口有一定差异,但相对接近。
许多城市之所以止步于地铁俱乐部,最大的原因就是市区人口不足,没有足够多的人流作为承载,地铁的经济性就无从谈起。
其三,超大特大城市历来都是政策关注重点,既有可能被赋予重任,也有可能成为政策收缩首当其冲的对象。
去年底印发的《扩大内需战略规划纲要(2022-2035年)》明确提出,推进超大特大城市瘦身健体,严控中心城市规模无序扩张。
而《人民日报》不久前也就曾刊发《加快转变超大特大城市发展方式》,聚焦推动高质量发展,着力提高超大特大城市能级和核心竞争力。
显然,超大特大城市,不能再随意扩张,无论撤县设区还是城市合并,都已受到明显限制。
说是限制,其实也是倒逼超大特大城市率先转型,而产业升级、都市圈同城化、城市群一体化,则是大势所趋。
总之,超大特大并非无关紧要,而是关乎城市能级,关乎国家战略倾斜和转移,关乎一系列实质性的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