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人炒股赚钱的九方财富（09636.HK）也有亏损的时候。近期，九方财富发布上市以来首份中期业绩报告，上半年，九方财富由盈转亏，期内亏损3780万元，同比降幅达117.2%。
上市前，九方财富的业绩长期保持着高速增长。仅5年时间，九方财富的营收便从970万激增到18.5亿元，毛利率更是常年保持在85%以上。
为什么上市仅半年，便出现亏损情况？钱都花在哪里了？南都湾财社记者发现，九方财富主要依靠MCN频道获客，为此销售及营销开支常年占收入半数以上。但也面临着获客成本及退款率高企，负面舆论缠身，监管强压力等挑战，九方财富将如何应对？截至发稿前，九方财富方面未就上述问题回应南都湾财社记者。
上市仅半年业绩由盈转亏，政府补助长期贡献过半利润
招股书称，九方财富是一家在线投资决策解决方案提供商，也是国内最大的在线投资者内容服务提供商。公司主要提供在线投资者内容服务，包括在线高端投教服务、在线财商教育服务及金融信息软件服务。
今年3月，九方财富顶着国内“证券投教第一股”的光环在港交所上市，上市前其业绩长期保持着高速增长。
招股书显示，2018年九方财富的营收仅达970万元，自2020年开始盈利后，2020年至2022年，九方财富的营收分别为7.09亿、14.52亿、18.5亿元，同比增幅为158.43%、104.88%、27.43%；归母净利润0.86亿、2.32亿、4.61亿元，同比增幅高达249.62%、169.52%、98.36%；毛利率也高达89.7%、86.7%、87.3%。
九方财富近三年营业收入变化。（图源：同花顺）
不过，今年上半年，九方财富由盈转亏，期内亏损3780万元，同比降幅达117.2%。相比于去年同期，公司的毛利率从89.3%降至83.05%，净利率也从24.21%降至-4.39%。
九方财富近三年归母净利润变化。（图源：同花顺）
值得一提的是，多年来九方财富还享受着税收、补贴等优惠待遇，旗下上海九方云智能科技有限公司（下称“九方云”）于2021年11月被认定为上海市高新技术企业，因而2021年至2023年间，减按15%的税率征收企业所得税。
2019年至2022年，九方财富获得的政府补助分别为160万、5410万、1.47亿、1.52亿元。相比之下，同期归母净利润为-0.58亿、0.86亿、2.32亿、4.61亿元，政府补助长期贡献了过半利润。
主营产品收入下滑及增速放缓，退费率维持高位
一家毛利率直逼A股“股王”贵州茅台，净利润长期保持高位增长的投教公司，为什么会在上市仅半年时便出现亏损情况？钱都花在哪里了？
据了解，九方财富的九成以上营收由九方智投旗舰版、九方智投擒龙版两款软件的收入构成。
具体来说，九方智投旗舰版主要向付费客户提供数据服务，包括市场行情数据处理、指标分析工具、云盘看图等。而九方智投擒龙版主要向付费客户提供金融信息软件服务，包括金融市场资讯、数据分析及投资决策支援等。
上半年，这两项收入均出现下滑及增速放缓情况。报告期内，九方智投旗舰版的营收为5.15亿元，同比下降8.7%，占总营收比重59.8%；九方智投擒龙版的营收达3.46亿元，同比增长0.7%，占比为40.2%。
九方财富主营产品上半年订单情况。（图源：九方财富中报）
订单方面，上半年，九方智投旗舰版总订单金额达7.61亿元，同比增长23.14%。付费用户2.2万名，同比增加了797名；每名付费用户的平均总订单金额从去年同期的2.86万元增至3.4万元。
九方智投擒龙版的总订单金额为5亿元，同比增长19.05%；付费用户数量由1.6万名降至1.5万名，每名付费用户平均总订单金额由2.55万元增至3.29万元。
退款率方面，上半年，九方智投旗舰版和九方智投擒龙版按付款金额计的退款率分别为14.7%、18.5%，产品及服务的退款率为21.7%、23.3%。这意味着，平均每5名付费用户中就有1名会退款。
据招股书，2019年至2021年，九方财富的整体退款率为9.8%、12.5%、16.1%，截至2022年10月，达到了22.7%的高点。
超六成收入用于营销，获客成本与流量开支逐渐抬升
九方财富在中报解释称，上述产品的收入减少主要因获客减少。为了获客，九方财富的销售及营销开支常年高企不下。
财报显示，2019年至2023年上半年，九方财富的销售及营销开支分别为1.31亿、3.72亿、8.56亿、9.73亿、5.32亿，占总营收比重的47.7%、52.4%、59.0%、52.6%、61.8%。
上半年，九方财富的研发开支和一般及行政开支也有增加，分别为1.45亿元和1.97亿元，同比增幅为34.25%和185%。
其中，员工成本由上年同期的2510万增至4190万元。九方财富称，其“拥有135名投研人员、235名证券投资咨询顾问，在证券投资咨询行业中名列前茅”。
回顾九方财富的发家史，其刚好踩到2019年至2021年那波结构性牛市的风口，也适逢短视频红利期。
2019年，MCN频道为九方财富贡献的订单收入还只有5460万元，占总订单金额的13.2%。不到三年时间，截至2022年前10个月，MCN频道贡献的订单收入已高达12.88亿元，占比为85.2%；MCN频道的付费人数也从1787人增加到46298人。
截至今年7月31日，九方财富共运营有328个MCN账户，拥有约3100万名追随者（订阅者）。仅在截至今年7月31日止30日内，公司即已获得约2.52亿次视频或页面浏览量。
不过，九方财富通过构建流量池来获客的成本正逐渐抬升。2019年至2021年，每名新付费用户的平均互联网流量开支分别为5219元、9303元、6091元。到2022年10月，这一数字已高达14003元。
近四年，九方财富每名新付费用户的平均互联网流量开支变化。（图源：九方财富招股书）
与此同时，九方财富的互联网流量采购开支也从2019年的6700万元激增至2022年的7.68亿元。今年上半年，九方财富有意减少这项开支，从去年同期的4.15亿元降至4.02亿元。
被指擦边荐股、虚假宣传等，面临强监管压力
伴随多家券商和投顾机构入场金融服务赛道，九方财富的流量争夺战仍未到中场休息时。九方财富董事长陈文彬认为，“在过去以及未来可预见的5年左右时间，金融行业及金融服务行业的竞争本质还是用户获取的竞争，也就是流量的竞争。在流量竞争的背后，产品竞争、服务竞争是最核心的变量，但当前阶段市场主要机构之间并没有显著差异”。
值得一提的是，九方财富的产品售价不菲。官网显示，其产品套餐半年收费价在0.98万、2.98万、6.88万、13.96万元等价位不等，目前每名付费用户平均总订单金额约为3万元。
九方智投旗舰版部分产品官网售价。
虽然九方财富宣称自己仅“帮助个人投资者更好地了解金融市场及制定投资决策，而非提供投资建议或股票推荐”。但据多家媒体报道，其销售人员常“擦边”，以荐股、实战、提供买卖点、内部消息、用户赚钱案例等作为宣传噱头，并暗示稳赚、保底等。
南都湾财社记者注意到，不少用户在线上投诉平台投诉称，九方云涉嫌虚假宣传，诱导用户购买服务，按照九方云投资顾问建议操作，损失惨重。此外，提出退款后，九方云一直拖着不退，或是只退部分款项等。
黑猫投诉平台上，关于九方财富的部分投诉。
9月19日，南都湾财社记者联系一名九方财富的投资助理，当被问到是否会推荐具体个股时，其工作人员含糊表示，先学习基本面、技术面选股逻辑，内部vip会有详细教学指导。虽然不一定每只股票都赚钱，但公司内部有严格的风控系统，出现利空情况时，“老师”也会及时通知教学止损。
今年以来，证监会持续加强对证券投资咨询机构的监管执法。截至今年6月，获得证券投资咨询资格的78家机构中，12家机构被采取暂停新增客户的监管措施，不乏北京首证投资顾问有限公司、大连华讯投资股份有限公司等，被处罚的原因为存在虚假宣传、承诺保证收益、内控管理不完善等违规行为。
增速放缓，获客成本及退款率高企，负面舆论缠身，又面临监管强压力等挑战，九方财富将如何应对？其8月推出的智能投顾数字人“九哥”实际运作情况如何？截至发稿前，九方财富方面未就上述问题回应南都湾财社记者。
采写：南都湾财社记者 方诗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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